女子佇立於金黃樹葉下,身靠梧桐,也不怕將背後白衣染髒。出神間,只聽見顧翠嶶的聲音在身後。
“姑娘,姑娘!”
清晨女子並未梳頭,任青絲披散於肩。微微轉頭,神色並未有多大變化。
“聽說城外有一大群乞丐要進城,被守衛攔在城外。”
女子聽罷頷首,並未有一探究竟的打算。
“姑娘不去看看麼?”顧翠嶶奇怪道,生怕女子長期以往,會悶出病來。
“那姑娘可願陪我一道去看看熱鬧?”顧翠嶶笑著挽住女子的手臂。
女子拗不過,只得披上繡金紅袍斗篷。北地寒冷,遠非南華可比。
深秋的北地,牆角枯草上皆裹上厚厚的霜,似雪一般。不知是北國街道泥濘,還是自身雙腿發軟,踏上去總覺有些異樣。顧翠嶶這才想起女子大病初癒,不得過多走動。
周圍行人皆身著皮毛,滿臉怪異。
“這倆娘們兒不是我們拓跋人吧?”
“看這衣裳打扮,是從南華俘虜來的佳人。”
“也不知是哪個公子大人得勝歸來的勝利品。”眾人當著兩人的面,議論紛紛。
顧翠嶶有些後悔出門,方才只在門口聽人提起有熱鬧看,沒想到現在她與女子同樣也變成他人看的熱鬧。
身旁女子仍舊目視前方而行,如玉般容顏便是在黃沙漫天中,依舊美的觸目驚心。
若說顧翠嶶是豔麗的紅花,那麼身旁的女子便是綻放於高山之巔的雪蓮。不少行人停下腳步,尾隨其後,人不禁越聚越多。
城門口的喧鬧人聚集著大批觀望的人,倒是未注意到身後的兩位女子。
顧翠嶶挽著女子手穿進人群之中。高大的身軀彷彿一道道圍牆,她們只能緩緩在其間前行。爭執的聲音愈發清晰,與守衛口角的是群少年。
“為何不讓我等進入?”少年滿臉塵土,泥土附著在未穿鞋的腳上。
“我說不讓進就不讓。”守衛正是看誰都窩火的時候,誰讓他輸給了百夫長五兩銀子。
“進城給錢,不給就有多遠滾多遠!”女子並未擠到最前頭,也就只能聽到少年們懊惱的聲音。
“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柳大哥,我們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身後少年們紛紛應和著,卻被為首的人壓了下來。
“都給我住嘴。”聲音充滿威嚴與壓迫。
“守衛大人,我們有持信物而來。若是不放我等進入,那還請將信物還與我等……”
“你說是你的便是你的,你有何證據?”守衛懶羊羊地冷哼著,“指不定是從哪個富家子弟身上偷偷摸來的。”
“我警告你,別逼我們!”
一群少年叫囂著,似要與守衛動手。
“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會打起來。”
“不過是小小毛賊,怎麼敢和官府對著幹。”
“那可說不準,不是都在說窮兇極惡麼。”
“前面幾個,別擋爺的道。”桀驁的聲音出現在交談的兩人身後,將兩人推至一旁。
兩人正待發作,望其貂袍鹿皮,緊握的拳頭無力地鬆開。家中還有老小,為了這點芝麻大的委屈不值得,暗恨離場。
“小娘子,轉過來。”近乎命令的口氣令眾人不禁左顧右盼,發覺近處確有兩女子,姿色不凡。
顧翠嶶回首,男人的臉近的貼在她的臉上。
“長得倒是不錯……”撥出的熱氣拂過其面,嚇得顧翠嶶緊閉雙眼。
“公子,這樣不好吧。她們,她們應是哪位將士的戰利品……”
手下老者哆哆嗦嗦地提醒,卻被男子一腳踹開,破口大罵:“燕地之上我可曾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