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城門口,盤查的守衛在呵斥難民:
“沒有錢還想進城?滾滾滾!”
其中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苦苦哀求:
“軍爺,我的孩子生病了,若再不能進城找郎中,怕是不行了,求軍爺行行好,讓我進去吧。”
守衛冷哼一聲,道:“你連十個銅板都拿不出,還想去看郎中?你這樣的我每天都能遇到好幾百個,都是想混進城蹭免費的粥吃的!趕緊滾!”
說著還故意一腳踹向那個女人。
女人一個趔趄,就要往後倒仰著摔倒,她懷裡還抱著孩子,若是摔實了,孩子很可能會摔出去。
顧昔見狀,立刻飛身上前,一把扶住那個女人,怒道:
“你怎麼打人?!”
“打她怎麼了?沒有錢還想進城,妨礙公務,不該打嗎?”守衛耀武揚威,大聲喝道。
他也是說給其他難民聽,省得那些臭哄哄的鄉巴佬總是往這邊擠。
顧昔聲音冷厲道:
“是誰規定進城要錢的?”
那個守衛見顧昔的氣勢不同尋常,身上的衣服也乾乾淨淨,不似難民,這才稍微收斂了一下倨傲的態度,但仍舊理直氣壯地說道:
“自然是縣太爺規定的!這麼多難民,如果全都進了城,城裡的人還怎麼生活?”
城門口人多眼雜,顧昔忍了,但她也記住了這個守衛。
“行,她的錢我出了。”顧昔拿出三十個銅板給守衛,正要跟楚昭一起進去,那名守衛又指著女人懷中的孩子說:
“小孩也算!”
顧昔忍!
又丟給他十個銅板。
守衛這才把那個攔人用的柵欄移開一點縫,讓幾人進去。
那個女人一走進去,立刻就要給顧昔跪下,“多謝恩公!”
顧昔實在沒辦法習慣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事情,連忙把人扶住,說道:
“我看看孩子。”
小娃只有兩三歲,顧昔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昏昏沉沉睡著,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這是感冒發燒了。
在現代很普通的小毛病,在這裡是真能死人的。
顧昔拿出一瓶美林,一盒兒童吃的感冒藥沖劑,還有一個水囊,遞給女人說:
“我也是大夫。這瓶藥,發高燒的時候給他吃一小口,不可過量,很快就能退燒。這盒藥粉,用熱水溶了,每天早晚吃一次,三天就好了。”
女人詫異地看著這些從來沒見過的藥,一看就很金貴,不似她們窮人吃的草藥。
但為了孩子,她還是顫抖著手接了過來。
她本來是想去城裡,哪怕自賣自身,也要求得郎中給孩子看病,沒想到在城門口就遇到了好心的大夫,感激得熱淚盈眶,想拜倒,恩公卻不肯,她只得說道:
“恩公,民婦沒什麼本事,怕是還不起錢,若恩公不嫌棄,民婦可以為奴為婢,報答恩公。”
顧昔擺手道:
“不用,你們好好活著就行。”
說完,又拿出幾十個銅板,塞到女人手裡,轉身大踏步離開。
雖然她的空間裡金銀無數,但不管是鄭老漢,還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她都不能多給,因為他們守不住,可能還會害他們遭受無妄之災。
楚昭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看向顧昔的眼神更加熾熱,他的女孩,跟那些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可完全不同。
越是相處,越覺得她身上全是閃光點。
進了城,天已經漸漸黑了,延召縣遠不如定西縣繁華,但是比起城外,這裡也算天堂了。
主街上,有些小攤子,還有一些店鋪,只不過沒幾個人光顧,看起來十分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