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還有個冷靜至此的沈君山,她如何能輕舉妄動。
蘇白芷輕輕地笑了,來日方長,好戲正在開鑼……
沈君柯,這一回,賭不賭,全不由你。
******
“小姐,又有一家香料行送來拜帖。”靈哲將那帖子放在蘇白芷面前,蘇白芷隨意翻了翻,這才問及這個月的營業如何。
孔方拖著下巴笑道:“有我在,哪裡能差。這回倒是託了族長的福,在咱們來之前,他便來了信件,蘇家在京師也有幾句產業,掌櫃的都頗有名氣,那幾個掌櫃帶我繞了一圈,我認得了不少人。這會生意漸漸有了聲色,再加上,少爺將咱們的香墨帶了去學堂,旁人聞著都歡喜的很,這幾日,來咱們鋪子裡買香墨的人多了許多。假以時日,沒準這全京師的學子都能用上咱們的香墨。這可是筆很大的收入。”
蘇白芷扯著嘴角笑了笑,孔方見她近日一直怏怏不樂的樣子,隨口玩笑道:“若是殿試的考生都是用咱們的香墨,聖上聞著歡喜了,咱們或許還能變做御墨坊。那可是長臉的大事兒!”
靈哲附和道:“這京師裡的香墨坊我都去過,唯獨咱們的墨是最特別的,別人都仿不去。”說著才想起什麼,連忙將懷裡的信遞給蘇白芷道:“今日來了兩封信。”
蘇白芷看了一會,皺了眉頭思索,孔方還以為建州出了什麼大事兒,連忙問怎麼了。
“張師傅說,咱們前腳離開建州的當天,有人到了咱們的香品鋪子裡將咱們的香墨全部買走了。”
“那不是很好!”孔方撫掌道,“若是全買了,那咱們可是賺了上千兩銀子!”
蘇白芷怔了怔,老張頭信上說,當日到鋪子裡買香的是個著墨色衣裝的俊朗男子,旁邊一眾人護著,就連老張頭見了都覺得那公子高不可攀,半分不敢冒犯不得。
那男子在鋪子裡轉了一圈,問了老張頭一句:“蘇姑娘何在?”老張頭說他當日被男子的氣勢一逼,腦子一熱,便說了蘇白芷在京師的訊息。
“那男子略一笑,讓老頭如沐春風。又略略問及鋪子的情況,老頭只覺得,那暖香極為適合他,推薦之。男子略略一聞,竟輕笑數聲,帶走香墨後,那暖香卻未曾動過半分。待老頭回神,方才發現那男子添了香墨雙倍銀兩,追出鋪時,已不見男子身影。老頭直覺此人與姑娘相識,遂特特告知姑娘。”老張頭信中如是說。
這般男子,蘇白芷只見過一人。
只是在晴煙山的那人,如何又入了中原?
忙不迭地又開了第二封信,這一看,眉頭更是緊皺。
顧雲來信。信上說,蘇明燦近日在建州被人逼債逼得沒法子,顧玉婉幾回回到孃家哭哭啼啼說要和離,怎奈御史大人氣曹姨娘之事,更不願搭理顧玉婉,顧玉婉索性絕了那條心。兩夫妻一商量,建州是呆不下去了,遂決定投奔京師的親戚。
這封信是半個月前發出,若是蘇明燦腳程快,這會只怕已經到了京師。而蘇明燦口中所謂的親戚,或許便是蘇清和?
想必蘇清遠再狠心,也捨不得這個唯一的兒子受苦,所以特特讓他來管理京師的產業。
這兩夫妻可是攪渾水的厲害角色,哪裡乾淨往哪裡攪和。這樣一來,想必蘇清遠最後的產業都要敗在蘇明燦手上了。
蘇白芷這麼一想,不由解了眉頭,低聲喚來靈哲,在他耳旁耳語了一番。
******
十天後,兩頂轎子停在了定國府的門前。
顧玉婉下了轎子,前來迎接的丫鬟謙順有禮地福了福身,笑道:“堂少爺、夫人一路辛苦。”
蘇明燦一路顛簸,才休息了不到一天。若不是自家老頭唸了多回,這會他也不會硬著頭皮上定國公府討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