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員,整個事故情況他是在數月後回到西勝時,才從裘淺山口中間接得知。
而那時,兄弟倆僅各自剩下一隻能用的眼睛。
是以,儘管在最後一刻,郭峰選擇猛轉向撞向巖壁,用犧牲自己換得了兄弟倆的一線生機,詹禮悅還是感到憤怒!因為警方出具的血檢報告清楚證實郭峰血液酒精濃度超標,毫無疑問屬於醉酒駕駛!
然而,郭克己這番話,聽在邱朗朗耳中裡,卻全然是另一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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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他的確從沒見過郭峰飲酒,他當年就疑惑過這個問題,
可是,在事故判定書裡,有現場照片清楚顯示駕駛位下有破裂的袋裝白酒,血檢報告也不可能造假……
“我那時候太小,我媽從沒跟我說過這些,我只知道父親車禍去世。直到......”郭克己哽住,片刻後說,“上週,我父親十二週年忌日,上香回來的晚上,我母親崩潰了,哭著取出父親的兩大本工作記錄交給我,她對我說,十二年了,如果這輩子也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能還父親一個清白,她死了也沒臉去見他。”
郭克己先是認真陳述了事故報告中的疑點——
譬如雖然沒有發現剎車失靈,但事發路段兩公里內為何都沒有剎車造成的摩擦痕跡?通常遇到緊急情況時,司機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踩剎車降速;
譬如當時為何氣囊未能全數彈出?
又譬如完全不好飲酒的父親,為什麼要大老遠帶上最廉價的袋裝白酒?
但他無法解釋黑紙白字的血檢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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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時候家裡來朋友,人家喝啤酒我爸也只是喝汽水陪著,他總說那玩意就第一口還行,有點麥芽香,多喝一口都是苦的。
“而且我媽說,他的工作經常是得隨叫隨走,他不願意耽誤事,時間久了,親友裡沒人會勸他酒。
“並且,他的日誌中詳細記錄了每天去過哪裡,做了什麼,僅有的幾次聚會飲酒都有跡可循。我和我母親絕不相信他會醉酒拉著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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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光線漸暗,郭克己似乎說完了想說的一切,雙肩脫力似的垂著。
詹禮悅失語;而邱朗朗更是震驚得每一條神經都在顫抖,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半晌,詹禮悅先站起身,和郭克己握了下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郭克己點頭,示意自己明白,而後起身離開。
肩上一沉,邱朗朗遲滯地扭過臉。
“去和你哥通個電話。”詹禮悅說,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