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哥,就為了聽這一聲低低的“嗯”。
“你想幫磊哥。”邱朗朗說,是陳述的語氣。
裘力掃他一眼,沒否認,在手機上點選傳送。
“為什麼?”邱朗朗追問。
華燈初上,裘力收起手機,抄著兜沉默地偏頭望著街尾,暖黃的光柔和了他的輪廓。
良久,他喉結滑了滑,開口只道:“他對老婆很好。”
?
“嗯?”這回,輪到邱朗朗疑惑。
“山哥說,”裘力仍定定直視遠方,過了許久才復又開口,“這片土地上女人活得太艱難......一個懂得疼惜女人的男人,至少不是混蛋。”
邱朗朗:“……”
他記不清當年的自己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說出這番話,也許是傷感於裘望東輕易拋妻棄女;也許是又一次撞破曾發誓只愛母親一人的裘旺西別處留情;又或許是在勸慰裘力不要太怨恨母親......
此刻,裘力單手插著口袋,雙肩微垂,眼睛空茫地望著遠方,少有地放任情緒外露,看上去落寞又悲傷。
?
我=
邱朗朗抿了抿唇,順著力的視線一同看向街盡頭,聽到他親口喊“山哥”,他心頭不可抑制地漾起一片苦澀。
若是回到從前,若他還是他的山哥,他會攬過他,吻著他的額頭無聲哄慰。
可現在,他卻不能夠。
?
遲疑片刻,邱朗朗伸出細瘦的五指,擦過光滑的布料,在西褲內袋裡緊緊貼上裘力寬大的手掌,用力握了上去。
時間仿若靜止,只有行道樹的葉片隨著微風在昏黃的路燈下輕輕擺動。
裘力緩緩側過頭,左眼微不可察地一眨,像是有些迷惘,又像是受了什麼蠱惑。
下一秒,他緩緩俯低身體,大掌托住邱朗朗的後腦,嘴唇輕輕貼上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