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舉薦之制,以免讓庸醫橫行,貽誤天下百姓性命。”大殿之內,御史趙挺之正在慷慨陳詞,怒斥範正的荒唐之舉。
滿朝文武都用怪異的目光吏部侍郎範純禮和宰相範純仁,范家在朝多年,樹敵頗多,此次御史當眾彈劾範正,未嘗不是劍指范家。
範純仁眉頭一皺,他早有此聞,也曾傳書三弟,然而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啟稟太后,範正的確是三弟之後,其酷愛醫學,不惜放棄恩蔭而入太醫局學醫,如今在學醫所開第一方,想必另有隱情!”範純仁辯解道。
為首端坐的太皇太后高太后微微頷首,轉身看向範純禮道:“範愛卿有何辯解!”
範純禮搖了搖頭,上前道:“啟稟太后,此方的確是犬子所開,而且微臣已經盤問過犬子,認為此方並無謬誤!”
“並無謬誤!”頓時滿朝譁然,誰也沒有想到舉世公認的荒唐醫方,範純禮竟然為了兒子睜眼說瞎話。
頓時不少政敵眼睛一亮,他們原本先借機打壓范家下一代,卻沒有想到範純禮舐犢情深出言維護,竟然犯下了這等幼稚的錯誤。
“微臣彈劾吏部侍郎範純禮親親相隱,為護小兒,竟然顛倒黑白,是非不分,此等行徑如何擔任吏部侍郎這等要職。”趙挺之精神一振,如同鯊魚聞見腥味一般撲了上去。
一時之間,不少朝臣紛紛彈劾範純禮。
範純仁聞言眉頭一皺道:“三弟,你怎麼如此糊塗,范家以誠治家,你坐視正兒犯錯,不但不糾正反而還助紂為虐,你莫非忘了父親的教誨。”
“正是父親的教誨,我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支援正兒。”範純禮聞言眉頭一揚,轉身向高太后拱手道,
“啟稟太后,臣上書禁止親上加親、廢除戶婚律同姓不婚條例,改為直系血親和旁系三代禁止結婚。”
範純禮話音剛落,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同姓而婚,其生不蕃。此乃周禮之一,你竟然公然質疑周禮!”趙挺之指著範純禮怒斥道。
其他朝臣也是眉頭緊皺,婚禮乃是周禮至關重要的一環,同姓不婚乃是周禮奉行千年的律令,如今竟然被公然質疑,一時之間,範純禮成為朝堂的焦點。
範純禮怡然不懼道:“犬子範正之所以開出和離的醫方,因為這對夫妻乃是親上加親!”
“這又如何?親上加親乃是天大的好事呀!”不少朝臣眉頭一皺道。
範純禮正色道:“左傳:同姓而婚,其生不蕃,可以說同姓而婚流淌的是父系血脈,如果按照母系血脈來算呢?親上加親豈不是等同於…………!”
“亂…………倫!”
頓時滿朝官員臉色一變,雖然範純禮沒有說出那兩個字,但是以他們的聰明才智又豈能不理解範純禮的意思。
“一派胡言!”
“簡直是叛經離道,同姓不婚其生不蕃乃是奉行千年的周禮,你竟然質疑儒家經典。”
“親上加親乃是千古以來的傳統,你竟然憑空汙衊。”
………………
滿朝大臣群情激奮,他們聯姻的方式也常用親上加親,甚至有些官員自身的婚姻就是親上加親,如果說,親上加親如同亂倫,這在封建禮教極為森嚴的朝堂,更是難以抹殺的汙點,這些官員又豈能善罷甘休。
御史趙挺之朗聲道:“自古以來男尊女卑,女子不過是男人的附庸罷了,母系血脈又豈能算傳承,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趙挺之正在慷慨陳詞,忽然感覺滿朝官員的眼神不對,心中豁然驚醒,這才想起坐在最高位置的高太后也是女子,連忙退到角落,閉口不言。
高太后臉色難堪道:“範侍郎,你的意思是父系血脈和母系血脈一樣,都會引起其生不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