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捲曲狀,依然是紅紅圓圓的臉龐,只是眼角處生出了細小的皺紋,歲月流轉,時光荏苒,身材已是略有發胖……。她伸手拈去肩頭的一根落髮,猛然從鏡中看到掛著的靳依林的那件夾克杉,心慌意亂,竟未想到衣服還是溼的。
她失急慌忙取下衣服,插上電熨斗,將衣幅攤平,隨著一陣“滋——滋——”聲,衣服上的水漬慢慢在收縮。
“有人嗎?李平是住這裡嗎?”門外響起了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李平心中一顫:他來了!
第十二節 靳依林多了樁心事
聽到門外靳依林的聲音,李平一陣緊張,她眼瞅著門外慌亂的應著:“哎、哎,來啦。”手忙腳亂中將炙熱的電熨斗擱在了手尖上,痛得她“哎呦”了一聲。顧不上痛,她三兩把疊好衣服,用手攏攏頭髮,將指尖放入口中吮吸著,朝門外走去。
當李平揭起竹簾,清晰的看到靳依林的一瞬間,感覺心頭緊楸著,口中一陣乾澀,身子無力,虛虛的。她靠在門框,嚥下一口唾液,潤潤嗓門,低低的聲音說道:“你……來了……”
“恩,來了……”靳依林輕輕的應了聲,目光直直的看著李平,眼神裡流露出說不清的疚意和絲絲柔情。他提著一箱牛奶,呆呆的立在那裡。
“別傻站那兒,進屋吧。”李平說完,才發現自己還堵在門口,臉上一紅,急忙掀開竹簾,將靳依林讓進房中。
靳依林趁李平倒茶的剎那,目光迅速的瀏覽過整個房間。
這是一空間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室內佈置十分簡陋,一張床,床腳放了一張兩開門的櫃,櫃子邊擺著一部縫紉機,和一些布料及衣服的半成品,床頭是一張油漆已無光彩的三鬥桌,桌上放了一臺早已過時的十四英寸彩電,電視上面掛著一禎李平和女兒的照片,照片上的小玲笑容燦爛,如盛開的花朵,而李平的笑則帶點僵滯,眼睛深處流露出一絲憂鬱……。屋子不大,卻收拾得井然有序,利利落落。
靳依林接過飄著茶葉清香的杯子,用口吹吹漂浮的茶葉,放著桌上,這是早上李平特意去買的茶葉。一對昔日的戀人,在分別了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後,如今默默的相對而坐,千言萬語,不知該怎樣啟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感傷的氣氛。
靳依林點上一支菸,抽了兩口,他本不想在這裡抽菸的,但兩隻手像是有點多餘,不知該如何擺放。靳依林想了許久,在尋找著話題,以期打破這種沉寂,便貿然的問了句,“小玲的父親哪?”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這話問的很是愚蠢。看屋內的擺設及氣味,就能猜到這是一個沒有男人的家庭,這句話等於捅在了李平的傷處。
而李平臉上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傷懷和痛楚,她神情木然到笑笑,似乎這個男人和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只是淡淡的回道:“離啦,八年了。”
“噢……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靳依林想道一聲歉,彷彿這一切是他造成似的。
“唉,沒事的,這麼些年了,習慣了。”李平話語裡充滿了滄桑。
“過的還好吧?”靳依林又問道。
“還好。單位效益不好,活兒時有時無。我幫街坊鄰居做點衣服,再為別人繡繡花什麼的,雖然利潤不大,但也夠我們孃兒倆花的,日子還過得去。你哪?跟前是個女孩還是男孩?過的也好吧?”李平伸手攏一把髮梢,為靳依林續上水,看著他說道。
靳依林心頭一酸。自己過的好嗎?妻子的刁蠻少情,家的清冷,能說上一個好字嗎?可不好二字又怎麼說出口呢。遲疑一下,他才說道:“都挺好的。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女兒,今年上初二。”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在試圖尋找一些話題,來打破這種沉默,可又不知說點什麼。靳依林感覺這種氣氛太壓抑,再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