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這就過去。”金鳳自以為十分曲意逢迎地低頭,慢吞吞地踱了過去。
段雲嶂眯著眼,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番,便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毫不溫柔地將她拉了進來,又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被趕出門的小孫子和隨行的風月互看了一眼,默默地並排在門檻上蹲了。
皇上啊,娘娘啊,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呢?
別有幽愁暗恨生
金鳳被一股蠻力強行拖進殿中,也不知轉了幾圈,脊背被按在中殿的朱漆大柱上,下一刻,一雙滾燙的唇便貼了上來,一根手指在她仰起的頸子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她便覺得整個人化作了一灘泥漿,又像是變作了一張年畫,貼在柱子上。
段雲嶂用拇指揉著她的肩膀,在她唇上輕輕齧咬了一下,方才將唇離開,不滿道:
“吊著我的胃口,很有趣麼?”
金鳳勾著他的脖子,笑得狡猾無比。
段雲嶂恨恨地看她一眼,又在她頸子上咬了一口。
金鳳哀叫一聲:“疼。”
“知道疼便好。”段雲嶂瞪她。
金鳳可憐兮兮地看他,而後眼睛晶亮地看向別處:“說起來這個軒羅殿的牌匾真的很好看呀,不知道是誰題的呀?”
段雲嶂磨著牙:“就是我題的。”
“哎呀呀,皇上您筆力雄勁,真有王者風範呀……”
“劉黑胖!”段雲嶂在她腰間狠狠捏了一下。
金鳳吃吃笑起來。
她真是好喜歡她這位皇帝陛下。
靜了半晌,金鳳貼著段雲嶂的額角輕輕喘息。
“我……想回一趟家。”
“那麼,等過些時日我抽出空來,陪你出宮一趟。”段雲嶂撫著她的臉頰,道。
金鳳嘆氣:“不是黃家巷子的家。”
“嗯?”
“是正陽門出去最大的那一棟宅子。”
段雲嶂噤聲了。莫說正陽門出去最大的宅子,就是整個京城最大的宅子,除了皇宮,也就是威國公府了。
“你去威國公府作甚?”他聲音裡揉了一絲不豫。
金鳳想了想,挑揀著言辭:“我看那些話本里頭好命的小姐做了貴妃或皇后娘娘,總是要回原本的家裡顯擺一番的,檯面上的詞兒叫做‘省親’。我入宮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省過親,如今按捺不住了,想回威國公府去顯擺顯擺。”
段雲嶂在她腦袋上狠狠一敲:“說實話。”
金鳳蔫了蔫:“就是想回去看看麼。”
“回去看誰?看你那沒有良心的爹麼?”段雲嶂冷哼一聲,“你入宮這些年,怎不見他問過你一次?”
“那……他也是我爹……”
段雲嶂不語了。
“你和我爹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血緣關係,不是想斷就斷的。每個人都有非得去做的事情。”
段雲嶂看她一眼:“那麼明日我命人備了鳳輦,送你出宮,當天來回。”
“只怕時間不夠。”金鳳低頭,“威國公府裡頭最近不太安寧,大夫人身子也不好,我回去,一方面也看看能不能幫忙一二。”
“……”段雲嶂怒極瞪她,這黑胖丫頭是真傻還是裝傻?
威國公府亂作一團,最得意之人莫過於皇帝陛下了。好你個劉黑胖,居然還想回去“幫忙一二”?你男人在朝堂上和暗地裡千般計算,才勉強搶到這麼一個好時候,又裝傻子又做小人,你卻來撬牆角?
段雲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不許去。”
金鳳倒不是很意外,她來之前就猜到,段雲嶂多半不會讓她去。
“那臣妾明日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仁慈,想必會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