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輕塵先生不知在何時走近,俊秀的五官上浮現出清淺笑意。
“只可惜,我恐怕永遠都成不了那特定的人了。”顧傾顏扼腕而嘆,悵然若失。
面前的輕塵先生,才是她真正欣賞的那一類男子,儒雅溫柔,俊逸溫潤,如同天上的謫仙般完美。
而不是像鳳景瀾那樣的大冰塊!
“勞煩先生將嬌柔送回英嬌閣可好?”顧傾顏勉強一笑,將楚嬌柔託付給了他。
“在下便做一回護花使者吧。”輕塵先生羽扇輕搖,笑顏明朗:“姑娘多多保重。”
顧傾顏拖著略顯沉重的雙腿,沿著鳳景瀾先前的路線,一路朝著書房而去。
她剛剛邁開步子,便聽見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淬滿了怨毒之色:“喲,這不是咱們的顧良娣嗎?”
顧傾顏愕然回首,輕塵先生也停住了腳步,齊齊望向聲音的來源。
依舊是一襲紅衣的齊紅珊,一手叉腰站在原地,神色間寫滿了仇視。
“今天害我出醜的幕後黑手,便是你吧。”顧傾顏冷冷地勾起唇角,原本飄忽不定的心,在此刻驟然安定下來,報之以譏嘲的目光。
要說出醜,齊紅珊今日才是真正的出醜吧?
在所有人面前顏面盡失,被處以責罰,足足罰走了半年的俸祿,這對一貫花錢大手大腳的她而言,無疑是極其致命的。想必便要靠齊家內的補給來撐過這半年了吧。
齊紅珊報以怨毒的一眼,狠狠瞪了一眼輕塵先生。
見在場只剩下了女眷,輕塵先生輕咳一聲道:“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目送著輕塵先生的背影消失。齊紅珊頓時又換上一副嬌蠻面孔,寫滿了冷笑與妒忌,伸出纖纖玉指。頤指氣使地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如何?要知道這東宮裡看你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可絕不止我一個。”
她這招倒是聰明,既打壓了顧傾顏的氣勢,又將別人拖下了水。
“難不成先前被罰的教訓,你還沒有享受夠?禁足半月,罰俸半年。嘖嘖嘖,殿下可真是狠心呢。”楚嬌柔的暴脾氣頓時上來了,也不顧自己正在醉酒狀態。便搖搖晃晃地長笑一聲,眼裡滿滿的都是譏笑。
恰是那份譏笑,戳傷了齊紅珊脆弱的心。
她平素最是看不慣的,便是楚嬌柔與顧傾顏之間這份狀若姐妹般的友情。羨而不得。只因她周身圍繞的僕婢妃嬪,皆敬她畏她,卻無一人這般誠摯待她。
更何況被禁足一事,的確令她惱怒。想要害人不成,結果反而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實在叫她心裡不好受。
心中溢位嫉惱的情緒,她話裡便也透出幾分酸溜溜的澀意:“裝出這麼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給誰看?你替她打抱不平,誰知道她有沒有真心待你?”
“我待她好。又何嘗需要回報?”楚嬌柔漫不經心地道。
夜空一點一點黯淡下來,將天空映得流光溢彩的那一輪殘陽。逐漸消失在了天幕的盡頭。獨獨留下空中一彎銀月,如同用純銀的金屬鍛造而成,瀉下一地純白月光。
那月光照在楚嬌柔和婉的面上,只見她神態微憨,眸含醉意,唇邊那一抹笑痕卻是掩不住的可人。
此刻的她半醉半醒,所說出來的話最是自然而然,卻是聽得前面的顧傾顏心頭一暖。就連線下來要去鳳景瀾的書房這事,都不再讓她感到那麼戰慄恐懼了。
齊紅珊面上尖酸刻薄的神情也滯住,神色是說不出的愕然與驚詫,彷彿被這一句話深深觸動,最後卻是一甩袖子,重又化為森冷陰霾。
“果真是將門裡出來的女兒!這般粗俗又痴傻!”她冷冷哼了一聲,匆匆拂袖而去,說不清是匆忙還是豔羨。
月色寂寥,她一人裙襬拖曳,徐徐而行。即便有周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