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話猶未落,福嫂就開始推起呆立不動的秀君:“去吧,不用害怕,三少爺的脾氣很好的。”
秀君是被福嫂推進門的,手裡的藥碗差點就摔在地上。屋子裡佈置得乾淨清雅,苦澀的藥香味比外面濃烈許多,將竹的清香也遮蓋下去。秀君低著頭,突然感到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隨即又移開了。“三少爺,請你喝藥。”秀君不敢抬頭看那道目光的主人,直覺地認為三少爺常年臥病,脾氣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三少爺沒有搭理秀君,讓她不得不抬頭檢視情況: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半倚在床上,臉朝向裡面,一動不動。“三少爺,喝藥了。”秀君走到床邊,笑著說,“如果你喝了藥,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三少爺的年紀讓秀君感到親切,她舅舅有個這麼大的孩子,叫寶培,她一向把他當作親弟弟對待。現在,她不知不覺把三少爺也當成了弟弟。
床上躺著的人有了動靜,緩緩地側過身來,有點不信任地看著她,好一會才輕聲確認道:“真的?”隨著問話,三少爺氣色不佳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顯出很興奮的樣子,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真的!我保證。”秀君像往常跟寶培約定一樣,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勾住三少爺的,上下左右搖晃一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會變。”三少爺整張臉都閃耀著光彩,幾乎看不出病弱的氣色:“我想出紀家去玩!娘從來不讓我出去,大哥二哥都可以出去!”
秀君萬萬料不到三少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急忙說道:“太太不讓你出去,是因為你身體不好。”她雖然才進紀家,也從方才那個丫頭的話中,猜出私自帶三少爺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三少爺臉上的光彩頓時散去,低聲嘆道:“家裡所有的人,我都一一問過了,沒人肯帶我出去。如今你答應了我,也反悔了。”秀君頗不忍心,問:“你真的一次也沒有出過門?”三少爺看一眼秀君,又背過身,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秀君忙道:“我們不是打過勾了麼?絕不會不做數的。不過你一定要養好身子,我才帶你出去。”“那好,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我叫紀滄闌,你叫什麼?”滄闌坐起身來,接過秀君手中的藥碗,一口氣喝下。
“莊秀君。”
“以後,我就叫你秀君姐姐!”滄闌十分高興,小臉脹得通紅,露出燦爛笑容。秀君本有些不安,但她感受到滄闌的喜悅,也跟著笑起來。
當晚,秀君看著丫頭送來的藥方,又想起日間丫頭告知三少爺從不斷藥,忽然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秀君去到廚房,煮了一碗粥,端與滄闌。此後,每天清晨,秀君都會讓滄闌喝一碗粥,半月之後,滄闌食量漸長,身體竟清爽了許多。太太得知此事,連連稱奇,命人喚大夫查視,皆說滄闌身體漸好,再繼續調養,可以痊癒。太太大喜過望,連忙使人叫來秀君,要當面問清楚原因。
秀君又一次站在太太面前,而太太竟然走下坐椅,伸手拉住她,非要她坐在椅子上回話。秀君誠惶誠恐,低著頭斜斜地坐下,不知道太太是什麼意思。“別怕,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太太看出她的不安,和顏悅色地說,“你給三少爺吃的是什麼粥,為什麼就讓他的身體好起來了?”
“回太太,不是什麼特別的粥,就只是梅花粥、玫瑰粥和苡仁紅棗粥,三種粥間隔起來,以免三少爺吃膩。”知道太太問的是這事情,秀君頓時鬆了口氣,看來太太並不知道她與三少爺私下的約定。
“這也太奇怪了。三少爺的身體一直不好,天天吃藥也沒什麼效果,怎麼就憑這幾碗粥就好了?”太太越不明白。秀君笑笑,圓圓的臉一下變得紅撲撲的:“太太,我爹本是大夫出身,懂得一點醫道,自小我也學了些。聽丫頭說,三少爺常噁心噯氣、食慾不振,又看了三少爺的藥方,就知道這是肝鬱脾虛。”
“對對對,大夫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