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沒鎖,虛掩著。洛萸端起碗,將門開啟。
周攸寧躺在沙發上。
如洛萸所想的那樣,這張窄小的沙髮根本不足與全部容納下。
他很少喝酒,除非是必要的場合。
大約是某個酒會或是應酬。
衣服穿的挺正式。
外套早脫了,被隨手扔在地上。
溫莎結扯鬆了些許,虛垂在胸口。
白襯衣也壓出幾道柔軟的褶。
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搭在後面的椅子上,給這張窄小的沙發增加了長度。
洛萸過去,替他把襯衣領扣解開,怕他難受。
似是察覺到了,他緩緩睜開眼睛。
身上菸酒味濃,卻不難聞。
看見她了,他笑了一下,哪怕難受的眉頭輕蹙。
卻還是先將痛苦抽離。
以最溫柔的模樣面對她。
「很重要的應酬,不去不行。」他摸摸她的頭,「知道你怕黑,專門等你回來了才去的。以後通通推了,好不好?」
是他少有的醉酒模樣。
臉頰微紅,眼尾也微紅。
第六十章
明明已經醉成這樣了, 卻還要先安慰她。
洛萸低垂下眼,替他把領帶也一起解開,抽出。
布料擦碰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 顯得格外清晰。
領帶疊好,放在一旁。
她輕聲問他:「怎麼不去房裡睡?」
他搖搖頭:「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
洛萸莫名的,眼睛一酸。
「沒有的。」沙發那麼窄,她怕他摔下來, 手放在一旁。
似乎覺得以自己的力氣, 可以接住他,「在沙發上怎麼可能睡好。」
「我睡不好沒關係。」他笑了一下,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綿的氣音從喉嚨溢位, 「那天眼睛不是腫了嗎,你翻了一晚上的身, 我知道你失眠了。是不想看到我, 還是不想和我一起睡。」
他也沒睡。
所以他知道。
洛萸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是在她知道那些事的當天晚上。
所以,他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如果他不是周攸寧, 而是別人,或許洛萸會覺得, 他是在用苦肉計,他的溫柔是假的。
可正是因為知道,他是周攸寧。
她才沒有任何懷疑。
是一種,潛意識裡對他的信任。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信任。
書房內的燈光很亮, 周攸寧的眼睛像乾淨的玻璃珠子。
此時玻璃珠子帶著霧, 而他, 則透過那層霧去看她。
眼中有笑意,明明很難受。
難受到需要拼命喝酒才能稍微緩解。
可是看到她以後,又不捨得說任何重話,或是指責些什麼。
他的阿盞啊,怎麼就不能稍微成熟一些呢。
他一面慶幸,他的阿盞被保護的很好。
又有點遺憾,她不能早點長大。
「就算是流浪貓,收養了,也不可以隨意遺棄的。
手從她的發頂落下,置於耳邊,小巧白皙的耳朵。
他伸手輕輕捂住。
額頭再次相抵,他輕輕的蹭了幾下。
耳朵被捂住了,聽不到聲音。
或許是骨傳導,於是聽的更清楚。
「阿盞啊,把我當成一隻流浪貓,好不好?」
她聽見了聲音,卻沒聽到那近乎哀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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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一天晚上的醉酒,周攸寧少見的睡到了中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