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思可有被碎瓷濺到?”裴鶯聽見女兒問。
雷無思答:“並無,只是……”
“三妹妹的裙子沾了些汙漬。”雷驚鵲說。
孟靈兒看了看雷無思袖口和裙身側的汙漬,面積太大了,光擦拭擦不掉,遂提議道:“如若無思不介意,我讓水蘇取我的衣裙來,再在隔壁開多一間包廂,用於更換衣裙。”
雷無思:“自然不介意,多謝靈兒。”
包廂裡。
裴鶯聽著兩個小姑娘的對話,眼裡有疑惑掠過。
時下貴女出門乘馬車,攜奴僕。這馬車可不單單是代步工具,更用於放置各類可能會用上的物件,其中就有一套備用的衣裳。衣裙髒了可尋個地方更換,不必因此回府敗了興致。
按理說應該都有帶備用衣裙,怎的要借囡囡的,莫不是之前已換過一回?
“夫人想出去?”霍霆山見她擰眉沉思,以為裴鶯在糾結是否出去和小輩們見個面。
裴鶯緩緩搖頭,“不了,倘若讓他們知曉我們在此地,定然拘束。”
男人聞言笑了:“甚好。”
裴鶯:“……”這個當爹的真是隨意。
“咯吱。”旁側的包廂開了。
“貴人們這邊請。”是小傭開了包廂。
這青陽食館的大中小的包廂是交錯的,如裴鶯和霍霆山身在的小包廂,兩側分別是中號包廂和大號包廂。
此時開的包廂在右側,裴鶯記得右側的包廂是個中號的。
“霍霆山,你能聽到隔壁談話否?”裴鶯低聲問。
相近的包廂之前有食客,她隱約聽到隔壁有人在說話,但可能她人沒靠牆、也可能包廂隔音確實有那麼點效果,具體談話內容她聽得不甚清晰。
不過她是知道的,如今坐在她對面那人生了對狗耳朵。
她不聽見,他說不準能聽清。
“能。”他不否認。
這個字剛落下,他就見她眼睛亮了。霍霆山勾起唇角,低聲道:“你我為夫妻,夫人若想知曉,我並非不能轉告夫人。”
裴鶯拿起桌上的茶壺,笑眯眯的給他倒了一壺清茶:“那待會兒麻煩你了。”
霍霆山瞅了眼那杯茶,指尖在茶盞旁輕點了點:“夫人這賄賂輕得讓我難以逃脫良心的譴責。”
裴鶯大為震驚。
這人居然和她談良心?他有那玩意兒嗎?
男人笑著拍了拍身側:“夫人過來。”
裴鶯遲疑了下,到底想看熱鬧的心佔了上風,起身坐到他身旁,剛坐在,腰上便多了一條長臂。
“這間食館的燴鴨條不錯。”他明示。
這人嘴上點評著這道菜色不錯,卻完全沒自己拿玉箸動手之意,而且此時攬著她的是右臂。
裴鶯頓覺失策,方才應該坐到他左側去。
“嗯?”霍霆山沒說催促的話,但發出一聲上揚的鼻音。
裴鶯拿了他之前用的玉碗,又用他的玉箸夾了兩筷子燴鴨條,而後就著遞到他嘴邊。
這道燴鴨條切很細,幾乎是鴨肉絲的狀態,如今吃倒也方便。
霍霆山笑納了。
等吃完一筷子燴鴨條,他說:“小丫頭說要去更衣,也出去了。”
裴鶯驚訝,“出去了?那房中豈不是剩下明霽和雷二娘子。”
知女莫若母,只是稍微想想,裴鶯大抵明白了女兒尿遁的緣故。雷家二女此行本就是來和明霽相看,如今有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女兒肯定藉故開溜。
至於說特地幫雷驚鵲,大概也說不上。無論是誰,只要時機恰當,女兒都會為其營造機會。
裴鶯正想再問,卻見霍霆山忽然揚了一下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