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言不發將地上的蟬撿起來,在石成壘發亮的眼神中,一把將蟬砸他臉上,“既然你這般閒,那就再去跑五圈。”
不遠處。
一群小郎君趁著寶貴的休息時間湊在一塊兒,一個個探長腦袋往石成壘那邊看,看見他被砸了蟬,意外又不意外的樂了。
“最近是第幾回來著,二十九還是三十回?”
“好像是三十吧,反正只多不少。嘖嘖,成壘這是還沒死心呢。”
“何止沒死心,我看他是越挫越勇。說起來咱們和他認識有個大幾年,還是首回看他對一件事這般執著。”
“能一樣嗎?成壘自個都說了,初見第一眼宛若窺見神女下凡,驚為天人,心中大震不已。他白天念著,晚上也念著,我和他睡一個屋,昨兒還聽他說夢話。”
“說什麼夢話了?”
“好像是夢到和孟小娘子成親,成壘還對霍幽州說會照顧好他的女兒,請他放心,還有說什麼以往不懂事,搶了他的畫舫,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
“哈哈哈哈哈,離譜至極。”
“風水輪流轉喲,過往都是小娘子追著他跑,何曾見過今日這番光景?”
“那能比嗎?這些個舞姬生父不詳,而那位的父親,你爹見了他也得笑著見禮,再說上一籮筐的好話。”
“笑死,說得好像你爹不是一樣。不過你這話莫要被成壘聽見,他如今如痴如醉,可聽不得任何閒言碎語。”
不過哈哈嘲笑過一陣後,紛紛陷入沉默。
他們這群人中,父輩官職最高的是石成壘他爹,故而平日他們都是以石成壘為中心,這番被抓入州牧府後中也是。
起初他們還暗搓搓的商量著想復仇,雖說後面被訓沒了心氣,提不起報復的心思,但聚在一起時說些同仇敵愾的話還是有的。
然而自從石成壘跟中了蠱似後,他們的小團體彷彿失去了頭目。
擒賊先擒王,現在那個“王”被拿下了,變成犬兒一樣跟在對方身後,讓他們好笑的同時又倍感無奈。
那邊,被草蟬砸了臉的石成壘習以為常,“你別生氣,那我五圈我待會兒一起跑,現在先欠著。小娘子,你覺得洛陽如何?”
根本不需要孟靈兒回答,石成壘滿目期待:“洛陽繁華似錦,是中原有名的風水寶地,適宜居住,小娘子以後……”
沒有以後了,被煩得額上青筋鼓起的孟靈兒,解下腰間的細長的藤條,對著身旁人抽過去。
石成壘被抽得吱哇亂叫,但人仍圍著孟靈兒轉圈圈,就是不跑遠:“小娘子,我打聽到你尚未婚配,你看我如何?”
孟靈兒冷著臉道:“不如何。”
石成壘彷彿沒聽見,徑自道:“我家中行七,除了我的其他兄弟姐妹皆已婚配,我父親乃洛陽太守,闔家人的祖籍都是洛陽,家中不缺銀錢,少有薄產。你若嫁給我,我定讓我父親心悅誠服的為大將軍辦事,大將軍讓往東,絕不往西……”
石成壘不假思索的將自己的父親賣了個底朝天。
時下成婚皆聽從父母之命,孟靈兒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自我推銷的。
心悅誠服的為大將軍辦事?
呵,他們敢不聽令試試,父親有一百個法子收拾他們。
“滾一邊去,少在我面前晃悠。”小姑娘怒而抽藤條。
陳淵來到訓練場時,看到有一人在那道嬌小的身影面前起舞。
定睛瞧,原來不是起舞,是被藤條抽得到處亂跳。>/>
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著一襲灰白長袍,廣袖以交叉編織的兩股細繩綁起,露出兩條白皙的胳膊。
少年郎的眼睛亮晶晶的,宛若天上的星子,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面前人,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