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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則往往是深淵魔神預言到自己的死亡後,在人間擴散大量的血裔子嗣,然後通通種種設計與秘法,在最強大的子嗣身上獲得自身的新生。

朱鵬即不是阿努的聖徒,也不是沙漠死神的血裔子嗣,阿努是完全沒有其它選擇了,強行往朱鵬身上進行轉生,這成功率可就……即便僥倖成功,兩縷靈魂經過激烈搏殺最後結合而成的存在,也許即不是朱鵬,也不是阿努。

(此時此刻,我即是他,他即是我,在這漫漫沙海當中,如果我先一步意志崩潰,他自然就可以鳩佔鵲巢,以自身意志駕馭我的身體,但是同樣的,他根本不會也不能殺了我,我死去了,也就等同於他的死亡,耗吧,這種純修純陽仙心的機會,倒也並不多見。)在這片漫漫沙海當中跋涉,似乎並沒有日夜之分,天空中的太陽始終長久的盤旋著,蔚藍色的天空當中居然連禿鷲都沒有,整個天地都是一片讓人絕望的無聲。

鏡頭拉近,衣衫漸漸襤褸,狀態漸漸虛弱的朱鵬在其中行走著,前進著,並非是低著頭盲目的前行,朱鵬也在判斷著方向,他根據著風拂沙丘的整體走向進行判讀,麻木不仁,意識放空,這些缺乏主觀個人色彩的意識狀態都是阿努乘虛而入的有利時機,必須保持著思考,保持著堅定之自我,保持著濃烈的意志,才是時刻的自證我道。

雖然明明知道這片沙漠是虛幻,但朱鵬依然將它當作真實的世界來前行,探索。

也不知道走過多少路,時間已然過去多久,朱鵬的體能在流逝,身軀在乾癟,皮袍在破碎,甚至於骨骼之間的摩擦聲,都漸漸變得清晰可聞,甚至都不需要照鏡子,朱鵬也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恐怕已經變得如同風乾的屍體一般。

(半個月還是十個月?半年還是很多年……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多久了……不可能是很多年,阿努殘餘的力量必然不足以支撐過久。)一具恍若干屍般的人形在大沙漠中行走著,明明有可以支撐身體的樹枝,他看也不看,明明遠方有綠洲的幻影,他瞧也不瞧。

在這個心象的世界,拿起樹枝意味著自身意志的軟弱,沉迷於沙海綠洲的蔭涼,則是對沙漠死亡之神的妥協,無論自身的狀態有多慘,阿努是無法殺死自己的,這一點朱鵬可以確定,靈魂交鋒,不是拿刀頂著對方喉嚨,抹過去就完了,其實更似一場兩個人並且沒有盡頭的長途馬拉松,以一方崩潰倒下為止。

朱鵬不給自己任何放鬆的餘地與機會,這樣阿努就不得不和自己一起受著,最後的勝利者通殺一切,而靈魂戰敗者將一無所有。

阿努贏了,還可能結合朱鵬的部分靈魂變成一個新生靈魂,朱鵬贏了,阿努靈魂全部都會化為他的養料,知識填充入靈魂圖書館,因為至少在這具身軀當中,朱鵬佔據著主場優勢。

(我畢竟也是鳩佔鵲巢啊,靈魂與肉身之間存在巨大的縫隙……不然那個傢伙沒那麼容易潛入進來,它也是看出我問題,才會選擇最後一搏的吧?)

身軀的極度崩潰,令思維都變得有些遲鈍晦澀,在此期間,因為身軀緩緩崩解的極度痛苦,朱鵬的腦海中也曾出現過「判斷錯誤」、「永無止境的幻術」、「我已死亡」等等心緒,然而轉念之間就被自身以純陽心法強行鎮壓下去了,他本身對此也並不怎麼介意。

自己會自我置疑、自我否定、自我懈怠,其實即便諸神也會如此。

因為朱鵬非常清楚即便是超凡王座也會出現「自我消耗」情況,在巫師世界超凡王座雖然高高在上,但終究比諸神世界凡人與眾神的距離接近太多,活著的凡人幾乎不可能直面眾神,因為神明天生需要距離產生的神秘感與壓迫力,而哪怕一位超凡王座也需要僱傭一些半神甚至傳奇給自己打些下手,尤其是一些超大規模實驗。

超凡王座會自我置疑,進而導致自我消耗,朱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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