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失母,請愛她更多。」
「你呢,韶韶,你呢?」
「我?我會照顧自己,相信你己看出這點。」
區永諒嘆息一聲。
韶韶忍不住問:「區先生你為何嘆息頻頻?閣下寓所似皇宮,玄關大過我家客廳,尚有什麼不足之處?」
區永諒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忽然疲倦了,用手擦一擦臉,掏出一隻信封,鄭重地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祖母的住址。」
他緩緩轉身走開,自背影看去,也就像個老年人。
擾攘那麼久,韶韶也累了,她喃喃說:「信封裡有我身世之謎?」
一抬頭,發覺蘇阿姨也已經離開,偌大客堂間只剩下她同鄧志能。
「咄,這樣無禮的主人。」
小鄧贈她一句:「剛好對付無禮的客人。」
說得真好。
「韶韶,走吧。」
韶韶自覺不知多幸運,她可以一走了之,奇芳不能,燕和不能,蘇阿姨更不能。
在車上,小鄧問:「蘇女士為何怕區永諒?」
「她愛他,他不愛她。」
小鄧看韶韶:「你為什麼不怕我?」
「笑話,我幹嗎要怕你?」
「你不是老說你愛我?」
「別忘記你也愛我。」
「呵,這就扯平了。」
「當然,夫妻地位不平等,有什麼意思?」
韶韶開啟那隻信封,雙手微微顫抖,只是一張便條,上書「上海茂名北路一百號三弄許旭英」。
「什麼叫三弄?」
「第三條弄堂,即lane。」
「多謝指教。」
「誰是許旭英?」
「許旭豪的哥哥,或是姐姐,即是你的叔伯,或是姑姑。」
「大嘴,陪我走一趟。」
「這次我幫不了你,我沒有假。」
「我可以等到你放假為止。」
「小姐,你祖母什麼年紀?還能再等?」
「那,我叫奇芳陪我。」
這同奇芳有什麼關係?奇芳姓區不姓許。」
韶韶沉默。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打敗天下無敵手嗎?」他揶揄她。
韶韶紅了眼,「鄧志能,你當心我同你沒完沒了。」
她哭了。
小鄧看妻子一眼,如果他是她,他也會哭一場來發洩情緒。
趁著調動之前,韶韶告了兩天假,連周未共四天,準備單槍匹馬萬裡尋親。
到了飛機場,卻意外地發現了蘇阿姨。
「你來送我?」
「我來陪你去上海。」
「是鄧志能請你這麼做?」
「你把那小子的法力看得太大了。」
「那是為什麼?」
蘇阿姨沉默一會兒,「我也想尋找答案。」
「那好,」韶韶籲出一口氣,「我們一起去。」
蘇舜娟默默與韶韶同行到候機室。
半晌,韶韶問:「什麼答案?」
「我終身失敗的答案。」
韶韶不以為然,「蘇阿姨,你是盡責的妻子、母親、朋友,沒有人可以做得比你更好,你的角色不容易演,我想你對自己的要求是太高了。」
蘇舜娟看著韶韶,「你把我說得太好。」
「你太遷就家人,家人難免嬌縱。」
蘇舜娟難得聽到這樣的體貼的話,不禁淚盈於睫。
韶韶笑,「我們這一代比較想得開,看重自己,不過長年累月挺胸凸肚,也很累就是了。」
蘇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