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官員抬手,示意奏哀樂以迎接使臣的靈柩入城。
十二展龍旗排成兩排,十二面宮燈高高掛起,上百人的鼓樂隊奏響哀樂,這是自南嶽開國以來第一次奢侈的大排場,就連金云溪當年登基為帝時也沒這個場面,一方面是因為南嶽國力大增,另一方面她想讓全天下都說不出半個不字來,她要為計謀的下一步做鋪墊,她不但要復 仇,她還要得更多,她要堂堂正正地吞併 國,成就南嶽北方霸主的地位!屆時,就算魏、金想動她也沒那麼容易了,她再也不必吃他們的悶虧,不必看著他們的臉色過活,既然全天下人都說她是悖逆之卒,那她就徹底悖逆給所有人看看,莊妃說得不錯,她們本就不是什麼善類,又何必惺惺作態地裝什麼菩薩!
雙手扶著女兒牆,從牆垛裡直視著城樓下的靈柩,沒人知道里面躺著的並非是什麼親王使臣的屍體,裡面卻是鍾離的衣冠。
“陛下,從 國送來的‘禮物’已到!”盛圖上前跟金云溪低聲稟報了這麼一條訊息。
金云溪勾唇,笑得既燦爛又有些陰狠,“給蘇夫人傳信,讓她的藥下得再重些,就說我等不及要看好戲了。”拂了拂寬袖,仰面望天。
盛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頓了一下,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放寬了心態,但他清楚,這個女人已經蛻變成了一位真正的女帝,“臣下這就去,恭賀吾主。”
金云溪側臉淡笑,“恭賀什麼?”
“雄起北地的時機來了!”
笑容燦爛,“你真願意一輩子憋屈在一個女人的身後?”
盛圖笑得溫雅,“已無退路,臣下此刻若是想離開陛下或者另投他處,都只有一條路——死!陛下聖明,謀略定在臣下之上,這個道理自然比臣下更明白。”
低頭拜退,“臣下告退。”拱手覆命而去。
看了看他的背影,說得不錯,此刻她是不會輕易放走他的,無論死活,他都必須留在南嶽,他北聖的名號對安撫民心非常有用,不管她對他的信任到了何種程度,可鍾離一死,他也隨之變成了朝廷裡最重要的謀臣,她是不會輕易放任他離去或者叛走的。
整個上午在萬民的高呼之下度過,皇駕剛回到宮中,金云溪便馬不停蹄地召來盛圖,沒多長時間,盛圖便領著一個抱錦盒的侍衛直上龍德殿。
盛圖二人進來沒多久,執事女官便揮退殿內眾人。只留下金云溪身邊幾個貼身女官。此時就見盛圖身後那侍衛雙手捧盒舉過頭頂,雙膝跪地。
執事女官接過錦盒,放到龍案之上,在得了金云溪的應允之後揭開盒蓋,就見女官滿臉激奮,驀然退到階梯之下跪倒,“吾主千秋萬 載!”
金云溪面色淡然,單手撐住下頜,直直盯著錦盒之內的東西,“你千錯萬錯卻有一件事做對了,為我南嶽稱霸北地而死,你到也死得其 所!”輕輕一撇嘴,“論功,我可以給你風光大葬,可惜你卻讓鍾離身首異處——”胸口突然又痛起來,右手捂胸,呼吸變得急促。
幾個貼身女官趕緊上前想蓋上錦盒,卻被金云溪阻止。
“陛下,請陛下保住龍體。”女官們勸聲不斷。
“等一下。”她要看清楚這個殺害鍾離的仇人!盯緊住盒子裡那顆人頭,就是這個人砍了鍾離的頭,他該死!他就是死上一萬次也換不來鍾離的性命,鍾離再也回不來的認知不斷地衝擊著她的大腦,心臟就像被誰使勁揪緊一樣,疼得她滿頭大汗!仇恨就像把利刃,瘋狂地削割著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陛下,請陛下為南嶽千千萬萬的子民保住龍體!”女官們跪地乞求,
盛圖無奈地看著龍案上臉色青白的金云溪,他能明白她心裡的苦 楚,眼看著自己的姐妹死去,還要厚待仇人,就算死了也還要為其追封加爵,即使復了仇依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