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說著就出門去了。
大哥回來時,身後跟著個陌生男子,削瘦蒼白的臉上架著副黑邊眼鏡,個頭不高,站在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大哥身邊,顯得些矮小,晨曦目測認為這男人大約只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男人嘴角留著一簇八字鬍,頭髮有些凌亂,腮邊有沒刮過的青色胡茬,有些通宵未睡的疲軟神情。
大哥向晨曦介紹,男子叫馮兵,是他的同事,長沙人。大哥看著馮兵戲虐的說:“妹子,這可是我們單位的才子啊,寫得一手好材料,能歌善舞,口才一流。”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要是能少打點牌,少喝點酒,那就是算是個完美人物了。”
馮兵不以為然的揮揮手,象是要趕走一隻看不見的蒼蠅,帶著幾分落寞的說:“別他xx的扯蛋了,有手紙沒,給幾張。 ;我那個死女人一天跟沒魂似的,什麼都不記得買。”
他的聲音聽著耳熟,晨曦有些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剛在走道盡頭那間宿舍打罵長辮子的男人吧?不由的仔細再看這男人,晨曦很好奇這樣的男子,大哥會說是“才子”?晨曦還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的冥想裡,突然聽到一聲爆喝:“叫你去買酒,你個死女人又忘了?你是不是存心氣老子?”
晨曦驚醒,抬頭看時,正好看到一卷手紙從馮兵手上脫手飛出,直接砸在站在門外的“長辮子”臉上,長辮子本能的一抬肩,舉手去護頭,想擋開可能再砸過去的不明飛行物,結果手裡端著的飯盒、湯碗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一時間滿地狼藉。
晨曦和依依,就是在這樣的一片混亂中,夾雜著粗口、怒罵、在大哥的單身宿舍,一個門裡,一個門外的對視著,她們算是正式認識了。
第十三章 初 識
湖南,1989年夏天
單身宿舍的盡頭傳來重重的關門聲,隨後是一陣桌椅、鍋碗的碰撞、破碎的悶響。
正在大哥房間打掃衛生的晨曦,好奇的探出頭往那邊觀望,隱隱聽到那邊傳來一個男人咆哮著的責罵聲:“一天擺個死人臉,你擺給誰看啊,怪不得老子天天輸錢,都是你xxx的在背後咒老子是吧?”罵聲裡合著幾聲噼啪的脆響,象是手掌打在臉上發出的動靜。接著傳來的是一個女音的輕泣。“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喪,還去打飯,你個喪門星想餓死老子是吧?“男人還在繼續怒罵。一會那邊的門開了,走出一個瘦小的人影。
晨曦退回房內,有意沒關上門,心裡有些好奇想看看被罵的女子。
深藍的卡其布廠服,鬆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很顯眼,衣服的尺碼過大,從捲起的袖子裡露出的手臂,象是從一個巨大的深井裡探出的竹枝,細小而柔軟。這女子長得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美,白晰的一張小臉上五官並不見特色,只是一雙眼睛特別的大,波光流轉裡有種楚楚動人的靈氣。她有二條好長的辮子,辮子垂在身後晃悠著,幾乎要碰到她的腳後跟上。這讓晨曦有些好笑。在這個流行著“爆炸式”和“大波浪”的年代裡,怎麼還有這麼老土的女子,真象個村姑,晨曦在心裡想。
“劉依,回來的時候去老趙頭家買二瓶啤酒,別他xx的又忘了。”那男人的聲音從通道里傳來。晨曦厭惡的皺眉,這男人說話不帶髒字會死麼?滿嘴粗口。晨曦有些鄙夷,什麼樣的女子會和這樣的男人生活,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女人吧?
大哥回來時帶了幾枝映山紅,晨曦知道那是廠子後山上採的。每次只要晨曦來,大哥一定會在下班的路上帶幾枝回宿舍,他知道這是晨曦最愛的花。
晨曦高興的接過花,正想找個瓶子插上,大哥笑呵呵的說別忙活了,我這沒瓶子,我上馮兵那要個瓶子去,那酒鬼別的沒有,瓶子有一堆,說著就出門去了。
大哥回來時,身後跟著個陌生男子,削瘦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