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開了一扇,司婆子探出頭,竟是個姑娘敲門。
“你找誰?”
“是司耀家?”
司婆子一聽這話,心陡然提起來,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這是他家,姑娘是……”
“那就好!”
那姑娘冷笑一聲,隨後一把掀開身後的車簾,裡面正是被五花大綁堵上嘴的司耀。
“哼,算你識相!”
說著冷臉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她是禮王府的人,向來只服侍殿下,不成想那側妃娘娘將她要了過來,竟派給她一個車伕的任務!
司耀一解脫當即雙手撐著車門下來,落地的一瞬,腳踝處鑽心的疼,疼得他後背出了汗,一想到自己後半輩子困在這裡,內心深處的恨意如同潮水般翻湧……
“本姑娘奉命送你一程,如今這差事算是完成了,你好自為之吧。”
司耀緩過勁輕聲道:“不過是伺候人的賤婢罷了,擺的什麼普?別忘了,你的主子喊我一聲兄長。”
“你!”
司耀不再理會她,只轉身看向一旁哭得說不出話的司婆子,語氣淡淡:
“阿奶,我回來了,以後給您養老。”
司婆子聽到這話一怔,忙擦著眼淚問:
“你爹說你去上京尋出路,你怎麼回來了?”
司耀抬起頭,不遠處新建的屋頂上落著幾隻跳來跳去的鳥雀,輕聲道:
“在哪不是出路?”
司婆子一時沒聽清,還想再仔細問問,不料司耀收回視線轉身進門,司婆子被那一瘸一拐的走姿驚得不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的乖孫竟成了殘、殘廢?
院子裡瀰漫著一種淒涼和落寞的氣息,久未打掃的地面長滿了青苔和雜草,牆壁上佈滿了斑駁和汙漬,司耀看在眼裡閃過一絲陰翳,隨後進了自己的屋。
司婆子哭著進門,在院裡大罵:
“王氏,你個遭天譴的賤人,我耀哥兒回來了,你還不出來?”
“別人家的媳婦都操持家務、服侍婆母,唯有你這賤婦狂的沒邊了,青天白日的還懶覺。”
王氏昨晚上夢魘,加上兩個孩子鬧騰,整整一晚上沒睡熟,早上又睡了個回籠覺,這會兒猛地一聽她兒子回來了,立馬起身,床上的雙胞胎也被吵醒,開始咧開嘴哭出聲。
“耀哥兒?兒啊?”
王氏隨手穿了件外衣出來,見院裡只有司婆子,視若無睹的進了司耀的房間。
片刻後,司婆子聽見屋內王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嗓音顫抖充滿了絕望,像是從心底深擠出的痛苦和哀傷。
司婆子癱坐在院裡面如死灰,她的耀哥兒真的廢了……
王氏顫抖的手觸控著司耀腳踝處的傷痕,她進來時司耀正給傷腿換藥,剛才一下車,包紮好的傷處裂開了流出鮮血,王氏來不及問,只聽司耀平靜的開口:
“娘,我的腿瘸了,秀才功名被革,您兒子算是個徹底的廢物了。”
司耀手上動作不停,像是說旁人般輕描淡寫。
他這輩子之所以不幸,全壞在兩個女人手裡。
自從司瑤回來,爺奶變了,爹孃也散了,他向來有把握的家庭後盾開始分崩離析,後來落榜沒了前程,在上京遇到周婉,是他一生的劫難!
他原本計劃的是將周瑩誘騙到手,有了鎮國公府的名頭也好東山再起,精心謀劃一場,可惜,滿盤皆輸!
他的雙腿被人打折,胳膊硬生生掰斷,昏死過去時隱約聽見那幾人說:
大小姐吩咐的事,咱兄弟務必完成。
所以,他疼醒時第一件事就是讓路過的人送他去鎮國公府,他要和周婉當面對質!
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