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緋衣在夜風中微微揚起,阿靖也不點頭,淡淡道:“要想向樓主討教,先問過我手中的血薇。”
“好!”青衣的江楚歌再度清嘯一聲,手中的劍化為長虹經天,“我匣中的魚腸古劍,也久未逢如此對手了!”他的束髮玉冠已經被方才的劍氣震裂,長髮披散下來,在夜風中猶如黑色的流蘇。髮絲後,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處依稀居然還有柔和的笑意,畢竟不愧了琴劍雙絕那“劍試天下,琴挑美人”的稱號。
背上揹著古琴,手中持著魚腸古劍,青衣男子御風而來。
“劍膽琴心。”淡淡的,在一邊觀戰的聽雪樓主看著江楚歌,嘴邊驀然吐出了低低的評語。
——那樣風一般的男子……江湖中留下了多少旖旎的傳說。一直以來,他也聽說江楚歌縱橫江湖,逍遙自在,惹了不少風流孽債。
——如此自負,劍、是他的膽吧?
——如此風流,琴、是他的心麼?
月下對戰的兩人,已經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緋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月光中交錯流動。然而,交手雖急,卻一直沒有聽到兵刃相擊的聲音。
只有劍氣在空中縱橫。在兩個人身側方圓三丈內,居然連流霜一飄入、就化為無形!
蕭憶情的臉色慢慢嚴肅起來——已經過了一百招了。
雖然阿靖並沒有使出驂龍四式,但是這個江楚歌能在她手下走過一百招,還未露敗勢,這樣的武功已經令聽雪樓主都悚然動容。
如此人才……如不為所用,那麼……!
“叮!”
終於,寂靜的夜中,忽然傳來金鐵交擊的聲音!
“嗤嗤”幾聲破空聲後,兩個人雙雙落地,各自踉蹌了一步,退開。
“阿靖。”一直氣度沉靜的聽雪樓主再也忍不住,脫口喚了一聲,搶步過去扶住了緋衣女子,阿靖臉色蒼白的站著,肩頭一甩,掙開了他的扶持,只是低頭細細看著手上的血薇劍。
這時,對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個踉蹌,幾欲倒地,連忙以劍相支,看來,他的傷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劍法!好劍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絲,江楚歌由衷的感嘆,他臉色一樣的蒼白,右臉頰邊還有一道劍傷,血流披面,讓溫柔倜儻的公子一時間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對於可能毀傷容貌的傷勢居然毫不介懷,江楚歌用劍身映照自己的臉,只是繼續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中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來。
“靖姑娘,這一戰我們也沒必要繼續了——再繼續下去,下一次雙劍交擊,你的血薇和我的魚腸恐怕都會毀於一旦。”他也是低頭,愛惜的看著自己的劍,然後,驀然抬頭,劍指聽雪樓主——
“傳聞聽雪樓主武功深不可測,今日江某想驗證一下——請教了!”
蕭憶情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聽雪樓,是因為蕭憶情曾擊敗過她。而江楚歌方才與阿靖交手中已是落了下風,居然還敢繼續向聽雪樓主挑戰!
何況,這一戰之後,他身上已有了不輕的內傷。
蕭憶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來,月光下,這個病弱年輕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後,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鬥志如此,蕭某如不盡全力,那便是不敬了!”
“多謝!”青衣男子長長吐了口氣,眼光亮的可怕,彷彿急於證明什麼,抽劍揮出,招式一變,居然都是極其凌厲而不顧生死。而蕭憶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樣的閒適而淡然,彷彿月下的輕霧。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樣閒適的刀法中、卻是怎樣接近完美的殺人藝術。
一百七十九招上,魚腸劍脫手,江楚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