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握緊起來。
明黃色,天子之顏,居然敢穿著這麼一身衣飾出現在父皇面前,洛寧淵,你到底依仗著什麼?區區三十萬將士,雲州十八郡的封地,就能讓你猖狂到這種地步嗎?封顯緩緩的隱下了臉上的異色,抬眼朝宣和帝看去,神情微微一怔。
坐於上首的帝王面上的神色很是罕見,應該是說極不正常才對。
宣和帝定定的看著寧淵,臉上不是震怒或冷厲,居然現出了隱隱的茫然和恍惚來。
直到良久以後,當怒斥著寧淵的平王都覺察到不對勁、尷尬得站立著有些不知所措時,宣和帝才收起了臉上的異色。
“洛……寧淵?”宣和帝輕輕的問了一句,聲音在唸到‘寧淵’這兩個字時有些不自覺的加重,就好像在確認什麼一般。
難怪百里正那個老頭子讓我見見洛家的小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安四站在宣和帝身後,看著他自面前的女子拿下面具後就微微僵硬的身影,心裡一突又退後的幾步。
坐在對面的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低著頭擺弄著挽袖處的金邊,神色難辨。
“洛寧淵,父皇問話,你還不快答!還有,你……”
封辛的話被寧淵陡然抬起頭滿是戾氣的眼色所止,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嚨裡,他感覺到高處有另一道冷光撇來,打了個寒顫,雙手撐著面前的桌子朝宣和帝看去,聲音小心謹慎:“父皇,兒臣不是有意插話……”
宣和帝冷冷的看著他,擺了擺手道:“平王,坐下。”封辛一愣,臉色漲得通紅,他朝旁邊的林王和南王看了一眼,憤憤的坐了下來。
“陛下,洛氏……寧淵。”寧淵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宣和帝舉起,神色依然凜冽倨傲,完全不是封顯熟知的那副懶散淡然的模樣。
封顯看著宣和帝和暖得有些不正常的臉色,斂下了心神。
“洛小姐難道也喜歡遊河?剛才聽小姐所言,似是和平王有些誤會?”宣和帝似是完全無視了寧淵身上的那一身刺眼明黃和純然不恭的神色,哈哈一笑朗聲問道。
寧淵眨了眨眼,神情裡劃過一絲讚賞,做了幾十年皇帝就是不一樣,比起這些皇子強多了。
“剛才我誤上了綵船,聽得平王府大管家說有意將我買入府去,寧淵長到至今,還未聽說有人能對我出價,覺得新奇過來一看。陛下,不知可打擾到你了?”寧淵的雙眼微微翹起,神情格外不羈。
“平王無狀,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今日這宴席是平王備下的,小姐不如留在這裡觀賞花會,就當是他為小姐賠罪了。”宣和帝摸了摸鬍子,完全一副爽朗好客的模樣。
平王心裡一驚,一邊腹誹‘一個好好的大家小姐跑到綵船上去幹什麼’,一邊暗怒那不懂辦差的管家給他惹了事。他朝面色如常、明顯還有些愉悅的宣和帝看去,實在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這般紆尊降貴的話語,對著區區一個臣子之女,簡直是太不尋常了。洛府被封,說明父皇並未因洛家的三十萬將士而放過洛寧淵藐視皇威的罪過,如今她堂而皇之的出現,等於是將大寧天子的威嚴完全不放在眼底,怎麼兩人都一副毫無芥蒂的模樣?
不,不對,平王朝氣勢洶洶的洛寧淵看了一眼,這個明顯就是來找茬的?這個洛寧淵難道真的這麼不知死活?
宣和帝見寧淵一副頗為凜然的神色,指著已經停在河中間的綵船道:“洛小姐,我們大寧淶河的閣會一年一次,天下同知,你……”
‘我們大寧’?未將我算入大寧百姓嗎?
她並未對宣和帝的這種試探介懷,若是百里家都有墨寧淵的畫像,皇室又怎會不留!
寧淵擺了擺手,打斷了宣和帝的話,神色微轉道:“恩,我聽人提過,這裡的閣會各家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