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將歷經千辛萬苦方可求得真經,他孤身一人自然不可能安然無恙赴西土,必須尋得幾個本事強悍的徒弟一路隨行才行。因此,觀音這才離了大雷音寺往東土而來。因為他一直在東土附近的南海落珈山修行,自然知道近來天庭的訊息,天蓬元帥、捲簾大將一一遭貶下界為妖,加之被如來壓在五臺山下的孫悟空,若是取經人將來收得這三人為徒,再得一匹龍馬,取經之途方可安然度過。
往福陵山而來就是為了那天蓬,誰知居然碰上了輕虹。觀音想起多年以來在輕虹手中從來沒有討到好去,便知道今次想讓那天蓬轉世應下他日去西方取經之事有些難辦了。
“尊者別來無恙了。”觀音不好自稱,貧尼說不出口,貧僧更是不妥。
輕虹眉眼帶有興味地看著觀音道:“想不到這麼快就和菩薩你見面了,觀音大士不在落珈山清修唸佛,怎麼有閒情逸致來了這福陵山?”眼角也瞧見了觀音身後的惠岸行者,已死的托塔天王李靖之子李木吒眼中的恨意。
觀音看了天蓬一眼,心中苦笑,難不成得錯過收此人了?“尊者說笑了。尊者自稱為妖族新王,不也沒有在北冥高坐,而來了此處?”
輕虹微微一笑道:“我怎麼好和觀音大士你相提並論呢?這豬妖在福陵山吃人為生,我不過是擔心他敗壞妖族的名聲,想教訓教訓他,告訴他為妖不是這樣做的。而菩薩您一向慈悲為懷,必然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對吧?或者,菩薩定是要收服了他。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觀音一窒,她當然不是來收服了天蓬的,當然也不能任他在此吃人為生。便道:“尊者大概也聽說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這妖怪自己改過了,未嘗不能再給他機會的。”隨即看向天蓬道:“你這妖怪,可知世間萬物為生,殺生乃是大惡。若是餓極了,自有那五穀草木食之。如今雖然已經造了殺孽,但是隻要你誠心改過,不再殺人吃人,本座自不會收了你去的。”
天蓬又不是傻瓜,自輕虹同觀音的話裡話外聽出了幾分意思來,貌似這妖族新主要給自己好看,而西方佛教的菩薩似乎想對自己往來一面?真是太奇怪了!說起來,他內心深處自然是覺得當神比做妖怪好的,只是想到昊天的翻臉無情,對於東方天庭,他失望至極。但是對於去西方為佛為尊,他是丁點興趣也欠無的,不說西方佛教禁忌極多,不可飲酒吃肉不可親近女色等等,就說自己這般樣貌,在西方佛之中只怕地位也極其低下的。所以如今他心頭裡,做一方大妖娶幾個美麗的老婆,每天吃好喝好,自然是去做妖怪更加合適了。
天蓬眼神閃爍之間,意思表露無疑,引來觀音心中一陣鄙夷不說,還大為光火,但是卻因為之前的話不好意思動手。
木吒跟隨觀音多年,自然知道師尊的心意,有因為惱怒輕虹之前殺了他的父親兄弟,便冷笑著對天蓬道:“好你個妖怪,不識抬舉!菩薩如此慈悲為懷,你卻挑三揀四,當真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吃我一棒!”話音才落,渾天棒已經對著天蓬打去了。
輕虹看著鬥得飛沙走石的兩人,眼中有一絲諷笑:“李木吒剛剛似乎意有所指呢。”扭頭看向觀音道:“神妖本一線,誰比得誰高貴去了?這豬妖雖然同菩薩你的弟子戰得不相上下,但是在整個妖族之中,不過爾爾。倒是菩薩你的眼光獨到,不,應該說是如來眼光獨到了,居然看上這豬妖!其實,你們看上他的原意,更多的是因為,他前身是天庭的天蓬元帥吧。”
觀音被輕虹說出了心事,心神一震,想起封神之戰時候此女的作為,心中發寒,難不成如來佛祖也會同之前的玉清元始天尊一般謀算落空?佛門想借機在東土傳開發揚光大的機會將失去?
觀音看向輕虹的眼神帶著凌厲的殺意:“尊者當知道佛教當興,無人可阻攔。便是你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