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麗陪著白蘋默默地站在屋外,霞麗手裡端著的托盤上,是白蘋親手為溫詩任做的晚餐。白蘋做晚餐時,還同霞麗說:“公公今天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晚上得給他做些鬆軟的飯菜,他才好入口。”
那時,霞麗聽著白蘋的話,真的覺得她是世界上最溫柔賢惠的媳婦,此刻,站在廊下,聽著屋內老爺和溫大人之間的對話,再看看白蘋急劇黯淡下去的神色,霞麗真是百感交集,替白蘋不值。可是她只是一個小丫鬟,人微言輕,竟然連勸導的話都不敢說出口,她已看見白蘋眼裡包了兩包淚水,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少夫人眼裡的淚便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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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內,張易辰回到臥室,見白雲暖悶悶不樂坐著,似有心事,便上前與她並排坐在床沿上,摟著她的肩,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情不開心?”
白雲暖捧著胸口,將頭靠在張易辰肩上,道:“要怎樣才能讓蘋姐姐懷上一個孩子啊!”
天知道她是有多想幫助白蘋,可是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白蘋實現心願。
六個月的約定已到,溫詩任肯定不會就此作罷的。
張易辰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他也沒有辦法。
讓白蘋懷孕,白雲暖和張易辰都沒有辦法,溫鹿鳴亦無能為力。
當溫鹿鳴大汗淋漓地從白蘋身上下來時,他頹乏地躺到白蘋身邊去,白蘋不敢出聲,不能受孕,她便自覺在溫鹿鳴跟前低人一等。
溫鹿鳴是善良的,雖然他內心深處也無比焦灼,可是白蘋面前他並沒有施壓,見白蘋躺於一側,沒有發出絲毫動靜,他心裡一酸,將她拉了過來,摟進自己懷裡,安慰道:“今晚,為夫這麼賣力,大抵是能成的,蘋,你不要太緊張,一切順其自然。”
白蘋蜷縮在溫鹿鳴懷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喉嚨口脹得發疼,眼眶也脹得發疼,她的心裡翻江倒海,無法平靜。除了想哭,還是想哭。
而溫鹿鳴知道她的難處,他將她用力地摟進自己裸/露的胸膛,喃喃道:“蘋,我希望我能像王爺對王妃那樣對你,雖然不能給你顯赫的榮華富貴,但我也不想讓你覺得嫁給我是一件後悔的事……”
白蘋的淚終是落了下來,溫鹿鳴只覺胸口一熱,伸手往白蘋眼角一摸,摸到了一手潮溼。他就不說話了,黑夜裡,夫妻倆就那麼相擁著,無眠也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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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鹿鳴像往常一樣起早更衣,上朝去。
溫鹿鳴一走,白蘋便覺得整個屋子空蕩蕩的,安靜得可怕。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床沿上,正失神著,門“吱呀”開了,繼而又關上,還聽見門閂栓上的聲音,她以為是霞麗送洗臉水進來,變道:“霞麗,門不用關。”
沒有回答,難道不是霞麗,那會是誰?
白蘋有些疑惑而不安地向湘簾外張望,溫詩任的身影一閃,就進入了簾內。
“公公……”白蘋嚇了一大跳,她慌亂地起身要去衣架上拿衣裳穿,溫鹿鳴剛走,她還沒來得及換下睡衣。
此刻,在溫詩任跟前,自己穿著薄薄而貼身的綢緞睡衣,身材一覽無餘,這令她無比窘迫,而且公公怎麼能隨便進入兒媳的房間呢?
白雲暖腦袋嗡嗡作響,渾身都燥熱起來。她無助地站著,因為溫詩任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阻止她去拿衣裳,她侷促道:“公公,你一早來找我是……是什麼事?”
溫詩任吞了吞口水,臉上一片紅潮,呼吸間還有酒氣,他竟一大早就喝了酒。他一步步將白蘋逼著後退,一直將白蘋逼到了床邊,他血紅著眼睛道:“有你在,鹿鳴無論如何都不肯納妾!可是他口口聲聲說你沒有錯,他又如何能停妻再娶?所以你只有你犯了錯,他才會休了你這個賢惠的妻子!”
溫詩任最後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