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擺了擺手。
何叔也不好再說什麼,叫人進去拿來了所有的茶葉。
深深開啟包看了一眼,果然是上品好茶,竟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把整包的茶包都丟到了大鍋裡面。
那些隨從似乎知道這些名茶的來歷,都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哎呀……”
惋惜之情溢於言表。
深深卻不理會他們,只坐在鍋邊,一言不發地看著那燃燒的幽火。
何叔氣不過,在旁邊叨唸:“擺著一張臭臉倒給誰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就先擺起來譜了……”
深深本來心情就不好,在這些人面前又不用裝樣子,冷冷地抬了一下眼說:“你這麼不放心,自己來做吧,我不管了,你們誰愛去死去活關我什麼事……”
她站起身來要走,何叔這才慌了神。急忙走過去要把她拽著坐下:“你做到一半就說不管了,浪費了我們這麼多銀子,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
深深到底掙不過一個男人的力氣,掙扎了兩下,火氣也上來了:“不走就不走,我也不跟你廢話,只讓這些東西癱在這裡就是了。”
何叔冷笑道:“你倒以為你能輕輕鬆鬆地坐在這裡,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開口。”
深深說:“別的我不敢說,就你那一萬種辦法,也別想讓我開口!”
年輕公子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知道勸也要廢許多力氣,嘆了口氣說:“唉,讓你們鬧成這樣,都是我的不好……”頓了一頓,神色困頓地說道,“事到如今,不如上吊算了……”
他抽出衣帶,就往樹上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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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等你三天
他抽出衣帶,就往樹上一搭。
何叔嚇得急忙抱住了他的腰,幾個隨從也跑過來:“公子,公子你不要想不開啊……”
“死了一了百了……”
“這位姑娘不是在這裡幫我們嗎?”
“無端又要拖累她……還要害她被罵……”年輕公子一邊說著又嘆了口氣,“還是死了的好……”
何叔急忙道:“我不罵她,我跟她賠不是,都是我疑心太重,所以懷疑這位好心的姑娘。”
他轉過頭,向深深深躹了一躬:“何某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大人大量,看在公子的份上,不要跟小的質氣。”
話到這份上深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跟他們再吵了。
那年輕公子一看他們不吵了,很乾脆地就把衣帶系回到了身上。
深深實在忍不住,衝他翻了個大白眼:“你好像很愛好上吊嘛。”
年輕公子臉都不紅,連一點尷尬的表情都沒有:“吊吊更健康!”
深深口水差點噴出來,她想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在這小地方,竟能遇到比她臉皮更厚更無恥的人,不禁在牙縫間恨恨地逼出幾個字:“早知道那時候不救你。”
年輕公子卻坐到她身邊看著她說:“你不救我的話,我就真的死掉了。”
他說話情真意切,可完全讓人辯不出真假。
深深懶得理他。
這時候鍋裡所煮的布和顏料突然發出了奇異的噗噗聲,就好像一個人在鍋底努力的喘息。
深深猛地站起身來,衝那些隨從一揮手:“攪,給我用力的攪!”
那些人很顯然都有武功根底,一躍站上鍋沿,用近一人高的巨棒沿著鍋底攪拌。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每個人都開始露出了睏乏的神色,臉上都冒出了一層汗,大滴大滴地順著臉頰掉落下來。
深深終於大喝了一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