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默契地走出浴缸,拿下架上的乾毛巾為彼此擦乾身體,溫柔地、細細地擦乾每一吋。
他抱起她,走進她的臥室,倒在床上,輕柔地探索彼此的身軀。
原來女人的身軀是這麼柔軟纖細,令他如膜拜寶物般地小心翼翼,雖沒和女人在一起過,但他用所知的一切取悅她,他知道只要她快樂,便也取悅了自己。她則因他的溫柔而忍不住啜泣低吟,手指伸進他的髮梢,只求兩人能更貼近在一起,想用全部的肌膚和感官去感受他的溫柔。
她引領他進入她的身體,十指交握,憑著本能尋找最適切的節奏,毫無保留的施予和接受,在最終的那一刻,他們忍不住呼喊出聲,淚珠迸出眼角。
這一夜,他們依循著古老的男女本能結合、相容,讓靈魂相遇、相融,直到不復個體的存在,完全忘記外在那身不由己的命運擺弄。
夜色泛白,他們才因體力的極限而停下來,在接下來的寂靜中,他們依舊相連,不忍分離,有如雙生子共同待在母親的子宮一般,感受到那獨有的親密和連結,緊緊相擁入眠。
荒謬的世界總也會有荒謬的樂趣,荒謬的天氣總也會下點小小的及時雨……
希平突然睜開眼醒了過來,發現床上只有他一人,伸手觸控,尚有餘溫,顯然藍翎起身不久。
他坐起身,環顧四周,她並不在房間,輕輕下了床,清晨的微涼頓時襲上了他赤裸的肌膚,但他沒有穿披上任何衣物,憑著一股感覺走到客廳,就看到藍翎披著被單坐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景色。
此刻才五點多,整個天空仍是一片靛藍,尚未明亮。
走到她身邊,默默陪著她看一會兒,然後再轉頭看著她,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她對昨夜發生的事有何想法……
彷彿感覺到他的不安,藍翎轉過頭,看著他。“……你這樣會冷。”她拉出被單分他一半,並挪了挪窗臺的位置,這個窗是她刻意請人打造的,寬一公尺半,足以容納兩個人,他坐上來後,背靠著牆,她偎進他的懷中,他的手則鬆鬆地圈住她。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緊張,多害怕她會拒絕、抗拒他。
兩人並沒有多說話,清晨空氣的涼意,都被他倆的體溫給消融了。
在看到天色漸亮呈淡藍時,藍翎才開口。“這是我第一次……那麼不期待天亮的到來。”天亮了,就得要面對那些非己所願的事。
他下巴輕輕靠在她的發頂。“……我在這裡。”
“你會一直陪著我……”她握住他的手,和他的十指交握。
“對!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微微一笑。
“你……後悔嗎?”
她沒有裝作不懂他的問題,偏過臉,讓臉頰貼近他的心口。“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她輕聲說道:“你呢?”
“不後悔。”
她的生命和情感,在短時間內起了重大的變動,已和過去不同了,坦然面對時,反而看得清楚。
在相信和宣稱自己愛的是這個男人時,卻又和另一個男人發生了親密關係,是不是該受到譴責?因為褻瀆了愛情的專一和神聖性,以及過去她所深信的愛情教條。
可是……當她從希平身邊醒來後,並沒有一絲的懊悔,更沒有罪惡感,只有莫名的……平和。
“你呢?”
“不會……”他頓了一下。“我有沒有弄痛你?這是我第一次和女——”他羞窘地戛然止話。
她愣了愣,有些臉紅。“我很好……倒是你,你有沒有很……彆扭?”
“不會……”他輕輕嘆息。“一切都很自然……”有些自嘲地。“原來我不是同性戀,而是雙性戀者。”
“那也沒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