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走了已經有一段日子,老拍擋了。
他的語氣更增加這個因素:很熟絡有禮地
「今天忙嗎?有個朋友建議吃蟹,要不要一起來?再不吃要過時了,你明天有空嗎?」娓娓道來,彷彿這處約是一早定好的。毫無疑問,他是追求女人的老手。
老手與熟手永遠給人安全感,他們永遠知道在恰當的時候做些什麼事,說些什麼話,永不出錯。
我頓時答應他的約會。
回家翻翻衣櫃,竟沒有一件象樣的衣服可以穿出去,我苦笑,下點本錢吧,我想買數套大方耐久的,可以常常穿。
那日他到家來接我,開著香港和標準車平治,接我到他友人家。那家人住半山的豪華大宅,千餘米,大得離譜,傭人都黑褲白衣,十多個朋友都不顯擠,大家對我都很客氣。
陳菲立沒有把我介紹為「某大律師的小姨」,我很感激,即使別人對我不那麼「肅然起敬」,我卻維持了自尊。
陳菲立很受他朋友的歡迎,尤其是一兩單身的富家女,對他很有好感,有意無意地自頭到腳打量我,不是不帶著挑錯的眼光,但我裝作很鈍地應付過去。
幸虧我沒有穿得太隆重,因為女客中有人穿著名牌牛仔褲與名牌t恤就來了,我身上一套湖水綠長褲襯衫總算得體。
其實他們也不是真正的什麼富家嫡系,不過是沾到些姻親的邊,象董某是她們的姨丈,或是霍某是表姑丈之類,不過氣焰已經頗為凌人。
直到他們提到菲立令尊的名字,我才略為一怔,沒想到會是他,那真是鼎鼎大名的「社會賢達」,不過我也只不過是想了一想,隨即擱在一旁,反正是做朋友,管他的爹是誰。
吃完蟹大家紛紛洗手,有人建議玩電子遊戲機,我便坐下翻雜誌,津津有味地讀一篇科學報導來。
菲立前來問我蟹可好吃,我點點頭。
他又叫我去玩遊戲。
我坦白地說:「我不喜歡分勝負,所以不玩任何遊戲,生平最討厭競爭。」
菲立點點頭,沒多久便送我回府,他沒有多話,我也沒有多話,與他在一起很舒服。
約會完了,他還是照舊送花。
由白色的康乃馨轉送到黃色的康乃馨,仍然是三天一束,兩束花之後,他又約我去舞會。
要我的命,舞會最拋頭露臉,做人的舞伴,水洗難清不是我小家子氣放不開來,事實上防人之心不可無,弄得城裡人人知道我同他走,事後我到什麼地方找地洞鑽?他有什麼關係?他轉頭又約別人去了,中環一地起碼有三十萬女人等著他的電話,而我一弄得不好,嘿,吃不到羊肉一身騷。
我佯裝很俏皮地推他:「我沒有足夠的道具應付那種場合,而且也不喜熱鬧。」
他聽後沒說什麼,掛了電話。我握著話筒頗覺惋惜。以後沒有花沒有約了吧?
誰知道那日下午就由精品店送來一隻龐大的盒子,裡面放著全套的道具:一條朗凡的黑色吊帶長裙兼披肩,黑色京皮高跟鞋、小手袋,以及一串頭花。
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忽然之間我決定走這麼一趟。誰關心呢?也許他對每個女人都肯花這種心思,也許被他打動的女人不可枚數,有錢好辦事,但我不再介意。
我立刻回電:「你準時來接我。」
去過那個舞會,第二天,連姐姐都聽到絮絮的傳說了。
她打電話來恭喜我,「不錯呀,菲立是個好人,他不是朝三暮四的那種男人,沒有什麼蜚聞傳出來,不過至於你們的前途呢,就很難說」
大家都沒看好我。
我也不那麼看好我自己,不過多個朋友關心,總是好的。
「你自己當心呵,」姐說:「你一向的表現是不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