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莎接到了何清影的電話:“谷……谷小姐……請原諒我上次的失禮,我想再問一下,你真的會全心全意對望兒好嗎?”
“當然!”谷秋莎欣喜若狂地握著電話,“請你放心!我會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絕對不會比你對他的愛少一分!”
“以後,我還能經常見到他嗎?”
“我們會簽署收養協議,律師幫你作證,你任何時間都可以來看他。”
“那麼,望兒就拜託給你們了!”
何清影在電話裡痛哭起來,谷秋莎安慰了她一陣,完了又給律師打電話,吩咐立即開始法律手續。
其實,谷秋莎早就預料會接到這個電話。
這個秘密是不可告人的——谷秋莎透過朋友關係,七拐八彎找到何清影的債主,讓他們以更卑鄙的手段去逼債,甚至公開揚言威脅司望,高利貸債主要派人到學校門口“保護”司望放學。半個月來的每夜騷擾,早已讓她精神衰弱,瀕臨崩潰。
何清影當然捨不得兒子,但在這種狀況下,與其讓他面臨黑社會的威脅,不如送到有錢人家裡,至少安全無虞。就算自己出什麼意外,也絕不會連累到孩子,大不了跟這些混蛋同歸於盡。這樣看來,何清影並沒有出賣兒子,而是以暫時的離別,以自己的犧牲來保護他。她相信谷秋莎對司望的愛是真誠的,確實會如她所說的那樣,給予這孩子美好的明天。而且,司望不管住到誰家裡,他永遠都是司明遠與何清影的兒子,十歲的孩子怎會忘記媽媽?
他還會回來的。
雖然,谷秋莎並不這麼想。
三週後,司望完成了收養手續,戶口遷移到谷家,成為路中嶽與谷秋莎的養子。
他改名為谷望。
忘川水 第九章
“望兒,快來認識一下這幾位教授爺爺。”
谷秋莎牽著他的手,來到這些著名學者面前。老頭們都很喜愛這小孩,剛聽他背誦了一遍白居易的《長恨歌》,又讓他辨認出了幾百個金文與甲骨文,更聽他說了一番對於摩尼教與諾斯替主義的見解。
有位國學大師抱起這十歲男孩,激動地說:“此子必成大器!復興國學有望矣!”
“我看他更適合研究西方宗教學!我預訂他做我的博士生了!”
“你們都錯了,儘管這孩子學貫中西,卻未必要進入我們的象牙塔,而是在為將來的宏偉人生積累知識儲備,依我看他是志在廟堂啊!谷校長有這樣的孫子,功德無量!”
最後這位教授一語中的,將谷長龍說得心花怒放,而他們並不知道這孩子是收養來的。
望兒是在五月份搬進谷家的,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臥室,獨立衛生間,價值十萬元的按摩浴缸,真人體感遊戲機。
開頭幾周有些不適,儘管表面上非常乖巧,接受了谷望這個新名字,馴順地對谷秋莎叫媽媽,對谷長龍叫爺爺而不是外公。但他就是不肯叫路中嶽爸爸——反正也不跟他的姓,路中嶽樂得跟這孩子沒關係。
他有時悶悶不樂暗自傷心,谷秋莎知道他是在想媽媽,擔心媽媽一個人會不會寂寞。她大度地把何清影接來過幾次,又為彌補母子分離的痛苦,三個人一起去海南島旅遊過。谷秋莎不介意他繼續管何清影叫媽媽,因為她早已仁至義盡——何清影拿到了一百萬的補償,順利還清所有高利貸債務,並且多了一筆儲蓄。
不過,谷秋莎畢竟是個女人,有特別的第六感,發現每次何清影來到家裡,見到路中嶽的時候,眼神都有些奇怪,似乎在刻意避開他。谷秋莎沒有往深處多想,想必何清影是出於對兒子的關愛,擔心這個“繼父”並不喜歡望兒,說不定還會處處刁難孩子。
路中嶽還是老樣子,幾乎不跟妻子說一句話,偶爾去向岳父彙報工作。他對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