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完成了挽救生命的任務,宋闌長出了一口氣,抽出空閒來掃了對方幾眼:「你就穿這個?你還不如光著膀子去呢,還能秀一下身材。」
季青臨開始憂慮起來:「但是我的衣服大部分都這樣。」
宋闌瞟了一眼他的衣櫃,嫌棄地搖頭:「就這品味,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gay。」
「你還是理工直男呢,你天天擦什麼爽膚水做什麼面膜?」
「我那叫精緻,你懂什麼?」宋闌看了一眼他的t恤,趕緊扔出了自己的視線,「你這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家裡地板都反光,怎麼穿衣服一點都不講究?」
「這兩件事有聯絡嗎?」
「你也就仗著一張臉硬撐,」宋闌挑揀了一番,完全絕望地放棄了,「你隨便選吧,都一個水平。」
「有那麼差勁嗎?」
「我就這麼說吧,」宋闌指著一件黑白條紋的長袖,「這玩意兒換個人穿就像剛從裡面出來的,你信不信?」
宋闌已經是季青臨平生所見最臭美的男性,他周圍那些體育生比他還像勞改犯。既然專家都這麼說了,他只能自暴自棄地隨便撿出一件穿上了。
「不行,」宋闌突然捂住臉,季青臨還以為他要否定自己的著裝,結果完全是另一件事,「你約我的教授,這事也太奇怪了。」
「我跟他都不是一個學校的,」季青臨說,「你就當他是隨便一個比我大十歲的男人唄。」
「原來你知道他是個比你大十歲的男人啊,」宋闌瞪著他,「要是傳到你爸耳朵裡,你不得以死謝罪嗎?」
季青臨當然知道背著家裡出櫃的風險。季明秋這樣的古板大男子主義、奉行嬌妻文學和三從四德思想的純種封建家長,要是知道自己的小兒子要和一個男人私定終身,肯定一耳刮子把他從二環扇到廊坊。
「我又沒打算現在告訴他,」季青臨說,「這事要做好鋪墊,一步一步來。」
「拉倒吧,」宋闌毫無攻擊意味地攻擊他,「你那腦子能想出什麼計劃。」
季青臨迅速把貓從包裡抱出來,朝宋闌奔去,對方嗷嗚亂叫被他追著在房子裡跑,不到五秒就成功被驅逐出境。然後季青臨想起這貓的一個絕妙好處——宋闌再也不會上門汙染他的地板和床鋪了。這人老是不脫鞋子把腳往茶几上一擱,屢教不改,腿至今沒被人剁了真是個奇蹟。
季青臨因為這一美好的未來露出滿意的微笑,而對方在門外憤怒地大吼「過河拆橋」,隨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等季青臨出門時,過敏的宋公子已經消失了,大概是涕泗橫流的慘況有礙他的完美形象,回家整理儀表去了。季青臨看了看時間,還足足有半小時的空餘。
他踱步去了約定的地點——中關村的一家泰國餐廳,先找了位子坐下來,拿起選單瀏覽了一番,然後悲哀地發現漢字每個都認識,但完全讀不進腦子裡去,腿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需要手動按住才能不像個癲癇患者。
他在座位上焦慮地等了十分鐘,期間換了三種坐姿和五次位置,然後在熟悉的聲音傳來的一剎那定住了。
就像童話裡聽到魔笛的小孩一樣,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朝走來的林孟商招手。
「抱歉,等很久了?」林孟商問他。
「不算很久,」季青臨說,然後土味情話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傾瀉出來,「你值得我等。」
對方又露出他們初遇時那種複雜的表情,之後季青臨就知道這代表「嫌棄」「生理不適」與「這人是不是有病」,但現在的他毫無知覺。
「你為什麼老說這種奇怪的話?」林孟商的語氣像是真心疑惑。
季青臨愣了幾秒,然後意識到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他小心翼翼地確認:「你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