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輔大人……哈哈哈哈哈!」蕭淵正要打招呼,但一看見顧九年緊繃的俊臉,實在沒忍住,噗嗤狂笑了出來。
沈浪受他影響,也沒能控制住自己。
他很想問問顧九年,被眾多女子愛慕競爭著,究竟是何感受?
顧九年步子一頓,但並未失態,他沒有理會蕭淵與沈浪,邁步直接走開,就連背影也彷彿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意。
見顧九年淪落至此,蕭淵和沈浪能笑上一整年。
沈浪揚聲道了一句,生怕顧九年聽不見,撇開了一切儀態,大喝:「首輔大人果真是天人之姿,有人為你一擲五萬銀吶。」
「……」顧九年眉目陰沉,沒有搭理。真夠無趣!
回到顧府,心腹已經將一切查明。
雖然顧九年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但心腹能夠感覺到來自首輔大人的威壓與陰鬱。
整個書房,氣氛低沉冰冷到了極致。
講道理,發生在首輔身上的這樁事,根本算不得丟顏面,相反的,首輔如今已經成為全京城男子艷羨的物件。
試問,這世間有哪個男子能得如此「殊榮」?
怕是潘安在世,也不會有女子願意為其一擲千金的吧。
這時,顧九年一道冷冷的視線射了過來,心腹男子身子一抖,不敢有任何隱瞞,也立刻停止了想入非非,道:
「主子,衛姑娘這兩日一共籌集了十萬兩銀子,五萬是從您這裡得來,另有五萬兩是從七公主手裡……」
顧九年微挑眉。
男子一僵,亦搞不懂首輔大人的意思,他不敢直接往下說。
片刻,就問顧九年的嗓音又低又冷:「繼續。」
男子這才放心大膽的回稟,其實……衛姑娘那十萬兩,真要是算起來,可都是利用主子得來的呢!
虧得衛姑娘是侯府千金,否則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男子又道:「大人,衛姑娘籌集銀子,皆是為了填補軍餉虧空。」
顧九年眸色一滯,剛要喝到嘴的大紅袍又放了下去。
沒錯,遠在北疆的衛家軍還等著朝廷的糧草。上一批糧草被劫,顧九年原本不打算多管閒事,且就讓衛家遭殃。
衛家軍堅守北疆,一旦受創,大周北面立刻四面環敵。
景德帝不配為大周帝王。
他要毀了一切。
縱使衛家乃忠良,顧九年也不打算多事。
可……
那小女子為何有這般敏銳的警覺性?
此前,顧九年一心以為,施言是有人故意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且處處皆模仿著他的前妻。
但是此時此刻,顧九年心頭的那股疑惑愈發強烈。
阿言……
我對不起你。
竟會將旁的女子當做是你。
顧九年抬手揉了揉眉心,掐斷了自己的危險念頭。
幸虧他對亡妻情根深種,不然,以他的性子,以及今時今日的地位,即便那小女子是侯府千金,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揚州那邊可有其他訊息了?」顧九年隨口一問。
心腹弓著 身子,回稟道:「主子,定北侯先一步派人去處理了衛姑娘此前的痕跡,不過倒還是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據說衛姑娘膽小如鼠,試圖多次逃跑未遂,還鬧過自盡,至於為何會懂醫術,那就不得而知了。有一點倒是能夠篤定,李神醫還遠在西洋,近十年不曾歸來。」
顧九年方才才打消的念頭,猛然之間又一次冒了出來。
騙子!
那小女子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一定騙了他。
顧九年站起身,一慣冷肅如他,突然開始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