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裡,那點光芒似乎在滾動,但卻那樣黑暗,彷彿無盡的黑洞,只帶人墜入深淵。
我的心一陣抽痛,因為他那自尊和自信受到徹底打擊的絕望眼神。
在T大,他以前是那樣令老師和同學驕傲的一個人。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有點像惡俗的八點擋連續劇,我們畢業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莎莎就跟著父母安排的一個男人出了國。
陸東霖天天用酒精麻痺自己,喝醉了就來找我,終於在一個晚上,陪著他喝了幾口酒的我和他睡在了一張床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的似乎他不再那麼痛苦,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再總是提起莎莎,但是我和他都清楚我們之間不存在愛情。
我們在一起,只是因為莎莎。他要找人訴說,而我,是最好的聽眾。
A市的夏天窒悶,酷熱,我們常用冰啤酒來消暑解渴,喝得微醺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摟抱在了一起,每次他意識模糊□來臨的時候,我都能聽見他喃喃的喊著莎莎的名字。
但是沒過多久我們就分開了,可能感覺到這種狀態的不正常,也是對我的不尊重,夏天過完的時候,他在深圳的一個同學打電話叫他過去,他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了。
他走的那天A市下了那年的第一場秋雨,我送他上了火車,他靠窗坐著,我站在窗下,兩人都默默不語,看著雨霧裡不知道延伸向何處的鐵軌。
火車啟動的時候,他忽然丟了句“對不起”,我眼眶裡驟然湧滿淚水,不想讓他記住一個流淚的自己,我迅速的低下了頭去。
猛然就記起以前的很多次,也是雨裡,他和莎莎合撐著一把傘走在我的前方,我陰魂不散的跟在他們後面,他有時突然就會回頭對我說一句:“對不起”。
A市雨水充沛,有一次我就不解的問他哪裡覺得對不起我了,他居然認真的回答我說:“把你的好朋友搶走了,對不起,讓你孤單了。”
我卻不敢對他說,我失去了莎莎,但是並不孤單,因為,我能經常看見他。
不能說的秘密
我不知道在浴室到底呆了多久,鏡子裡,我看著現在的自己,盈盈一握的肩,蝶翼樣薄且單的鎖骨,兩頰沒有了紅潤,只有細生生的白,莎莎見了我,肯定會大吃一驚吧。
我那豐腴的肩,紅富士一樣的面龐,早在三年多前,就消失了。
出來的時候,東霖背對著我側身臥著,似乎睡著了。
床頭一盞淺橙色的壁燈,我伸手把它關了,輕輕的也上了床。
床很大,被子很寬,我蜷縮著,儘量不捱到他。
其實這個時候我們按理說應該有一次親密的接觸,因為我們一週沒見了。
我們一直按部就班,每到週末我就會來他的公寓,兩人一起過一兩夜,做正常男女在一起會做的事。白天有空,我會幫他打掃下房間,收拾下衣物,禮拜一再回到自己的住處,直到下個週末的到來。
兩年來,我們始終這樣若即若離的相處著,也許是距離保持的適當,相互之間倒也始終不厭倦,但也沒有逾越的熱情。
今天東霖卻沒有等我,先睡了。
也許是我在浴室的時間過長。
也許是聽到了莎莎的訊息。
我不願多想,閉上眼睛也想睡著。可是時令接近冬天,被窩有點陰冷,我一直暖不起來,也就無法入睡。
在我自己的住處,我已經用上了電熱毯,我有點貧血,一直怕冷。但東霖這裡,卻沒有這個東西,其實也確實不需要,因為他很暖和,我只要貼著他,就會熱起來。
可今天我不能靠近他,因為他在想著莎莎,我知道。
但真的很冷,我不自覺的偎向他,他的周圍暖烘烘的,在儘量能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