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倒是柔和了一些,那姑娘察言觀色,眉目微微挑了起來,看向他。
姬籬連忙收斂了神色,“姑娘請講。”
那姑娘面色有些許疑惑,但沒有問,調整了一番坐姿,勉力拿出些老練自如的樣子來,卻到底不能,姬籬看來只覺是個模仿大人的小孩子,可愛又好笑。
這姑娘倒是個沒多少心思的,平素大人所教肯定也不比韓裕與他,恐怕連暗衛的訓練也不如。
不過哪家的大人這樣有自信,放著這樣的小孩兒隨處跑?就是要與他相談,就算她真是那個雲遊醫者,她家的大人也這樣放心?
姬籬腦海裡心思饒了繞,目光卻專注的看著那姑娘,等她說話。
那姑娘也看著她,唇角帶著笑意,弧度正好,模樣也正得體,但因著她之前的動作,姬籬心裡總帶著一點好玩的意思,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準備說些什麼。
“家中長輩教導,不可無禮,故此先通名姓。父兄魏氏,單名歡,表字清歡,以通清雅適樂之意。”她以俠士禮抱拳,言語間磊落自信,氣度立時便顯現了出來。
姬籬有些詫異她這樣的瞬時轉變,心下也收了原本的好笑心思,同禮拱手通了表字:“玉之。”
清歡道:“父兄早知殿下來至東南所為為何,但一貫未知殿下是何等的人物,是以途中諸多揣摩試探,還望殿下見諒。”
“克何以當。”
清歡同他一併頷首對禮,抬起頭來時,又道:“不惟父兄諸多顧忌,因著家族與顧家的一樁往事,父兄一貫希望能夠扳倒顧家。此不可謂所圖不大,是以不可以不慎重。”
姬籬點頭表示理解。
卻問道:
“是何往事?可得告知?”
清歡道:“家祖曾在朝中為官,官位倒也不大,但因著是昔日五大家族黨派之人,所以多少得了牽扯。告老還鄉未使事畢,子孫都不可再入朝堂。虧我兄長一身才華,偏只能遠離廟堂,可謂憾事。”
事件清楚,但也真沒多少線索出來。
這姑娘姓魏,可見和當初那五大家族裡面的魏家有很大的關聯,又受了牽扯,可見是服內的人,雖說是嫡系的可能性不大,卻也容不得俱排除掉。
但她話既然只說到這個份上,可見只想告知到這一層,真假卻也不重要,面上卻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所以姬籬也不問,只道:“清歡當真是當初那個雲遊醫者?”
少不得他要懷疑,那人畢竟是在臨水待了好些時日的,怎地就沒有人發現她是個女子?何況能在顧家動手之前從城裡逃出來的,怎麼著也有個好身手,外加審時度勢的精明,一點也不像眼前這個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姑娘。
何況當時臨水城固若金湯,能夠出來一個已是萬幸,萬萬是不能出來兩個的,就是出來了,他手下肯定也有人會把這事兒給上報上來。所以可以排除是她家人在旁邊相助的情況。儘管這幾日不多的交涉中,已不難發現她家中人也是個神通廣大的了。
清歡笑道:“殿下看不起女子?那怎地對華家千金和蘇家小姐諸多拂照?既是蘇青和華千儀有那樣聰明的腦袋和灑脫的性子,怎地別的女子就不可有了麼?”
話裡自負意思倒是很明顯,姬籬便只好笑道:“卻是清歡理解岔了,清歡的灑脫性子已然可見,又是能自臨水安然出逃的,自然也絕非尋常人,只是醫道從來無趣辛苦,男子尚且有些耐不住,便想著清歡是怎麼忍受住這些的。”
清歡笑道:“家人倒也常說我這是個奇怪性子,分明也不是耐得住寂寞和重複的人,卻偏偏對醫道十分有興趣,一拿上那些書便是再也放不下的。可興趣愛好又怎是跟性子有太大關係的,喜歡著便也看了,十幾年來學來倒也不覺奇特,等到出了家門與朋友交,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