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朝左右看了看,被華千儀捕捉到了,道:“你坐吧,玉之和賢妃本來就是一股勢力,就是現在鬧得厲害,彼此爪牙卻也相同,所以你我今次見面並不算意外。”
蘇青只得坐下:“賢妃讓你來的?”
華千儀點了頭,“她讓我來同你談一筆交易。”
蘇青詫異的挑了挑眉,“我這通身上下,不過一身落魄,有什麼是能令賢妃有所圖的。”
“你且不要急著防備,聽我說完。”
想了想當初華千儀的坦誠相交,蘇青便靜默下來,待她繼續。
“玉之的勢力最初本也來自賢妃,往來信件之事又本就由蘇信同我負責,所以在這信能送達你之前,其實早已經過了不少人手,我自也知道這其中內容。”
蘇青眉目一挑。
華千儀伸出修長手指,“你不要著急,這塊的大頭本來是在蘇信,此番若不是他出了意外,我也不會臨時接手,但你倆之前的信件,我們確是有許多未能見得真言的。”
但蘇青面上神色未消,“蘇信出了什麼事?”
“被顧家的爪牙抓去了。”
“你們不救他?”
蘇青面色沉穩下來,聲音也是平緩如常,但華千儀敏銳的觀察到她衣袖出現了輕微的鼓起,原本平放在膝上的手捏緊在了一起。
她微微一笑:“蘇信也是個重要人物,我們這裡往來情報都經由他手,顧家要他的原因不外乎套取訊息以及斷玉之左翼罷了,但不論是哪個,沒有顧庭的命令,地方上的人還不敢對他動手。”
華千儀不常笑,但笑起來的時候放佛冰雪消融,陽光從裡面透出來,照出來小橋流水的溫和影子,那張臉剎那間就生動起來。
蘇青微微一怔。
真是個美人。
既知他們已留有後手,蘇青就不再過問蘇信,轉而問她:“那那股暗勢力又是什麼?源自何方?”
“你既拿了玉之的信件,現今又到了這裡來了,心裡哪裡能沒點猜測?”
蘇青便道:“玉之在信中提及了萬寶腰帶,想必跟原先的五大家族有關,但是具體是哪家,恐怕還需要看了札記才知。”
“不必。”
華千儀伸手阻她,“若是按札記上所言,那四條萬寶腰帶都已經收歸國庫了,但是楚越又分明有現身,根本於理不合。”
蘇青默默注視她幾秒,“你既已知道前後因果,何不爽快直言?又何必要吊我的胃口?這豈不是與你當初許下的坦誠相悖?”
華千儀笑道:“你倒是個聰慧的,知道拿我原先的話來堵我。”
蘇青勾了勾唇角。
“不錯,蘇家在楚越經營多年,早知這股暗勢力的存在,甚至於,這勢力能夠延伸至今,也是多虧了蘇家在暗地裡幫襯。”
“哦?”
但華千儀卻頓住不說,“我說過,賢妃想同你談一筆交易。”
蘇青抬起頭看她,面色清淡,也放佛她一般無悲無喜。華千儀微微一震。
“並非我可以為難你,確是此事是她千叮萬囑要我要得你的承諾的,所以我也放不得水。”
“什麼條件?”
華千儀伸出左手,指尖併攏,捋平右手袖口的輕微褶皺,動作優美,但蘇青偏自這優雅裡看出一份忐忑。
“是什麼?”
她繼續問道。
但華千儀仍然不答話。
蘇青見了她這模樣,心中反倒有些慌亂,勉力笑道:“既是賢妃已經給你下了死命令,又哪裡容得你這樣抵死不說的?何況我現今無牽無掛,不過通身一場落魄,又能有什麼東西能讓賢妃看的上眼?”
華千儀抿住唇角,邊角處勾出輕微的外擴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