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
石桌上放著一壺酒。兩個杯盞,顧女蘿伸手給二人倒了酒,道:“小侯爺定在想何故不是父親來見,反而是個女子,是麼?”
蕭盛端杯,聞著酒香。不答反問,“聽說門外的匾是小姐書的?”
顧女蘿謙遜一笑,“雕蟲小技,見不得人。”
蕭盛抿了一口酒,放下杯盞。“銀鉤尖銳,風骨健全,三字全然不見女氣,而使人有肅殺之感,和‘盡西風’三字可不是相得益彰。”
顧女蘿笑道:“侯爺謬讚。”
蕭盛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能夠寫出這樣的字的人當然不會是泛泛之輩,既然顧庭放心讓顧女蘿來找他談,他也自然沒意見。
蕭盛說完,又喝了一口酒,“顧小姐,我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顧家找上我肯定有事,直接說條件吧。”
顧女蘿抿唇一笑,“侯爺是軍隊出身的,性格自然豪爽。陛下先前跟我父親透露了一個意思,想把南山闢出來練兵。侯爺喜歡這些,就不想去試試身手?”
蕭盛挑了眉頭,目光淡淡掃過她的面頰,“屬於誰的手下?有多少人?”
顧女蘿道:“是掌管宮殿門戶宿衛的一個職務,人員卻是不定。”
這話說得有技巧,蕭盛現在身份是侯爺,原來也北境也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肯定不會甘願只在郎中令手下做事。顧女蘿不提隸屬,只說職務性質,明顯是想揭過這一茬。
蕭盛當然聽出來了,勾了唇角,“我對練兵的確有興趣,但是不喜歡屈居人下,區區一個郎中令手下的官職,我還不放在眼裡。”
見蕭盛興致缺缺,起身要走,顧女蘿手中摺扇向前一攔,“侯爺留步。——南軍雖在郎中令名下,但真正能夠調得動的只有陛下,侯爺以戰成名,怎麼就不為身後考慮考慮?”
顧女蘿面上帶著笑,蕭盛直視她,第一次發現顧女蘿笑起來不單是原來那樣虛偽,這個時候的笑容明麗自信,還帶著篤定。
蕭盛拂了拂衣裳,施施然坐下,“顧小姐,你繼續說罷,我聽著呢。”
顧女蘿笑著看著他落座,笑道:“侯爺是個聰明人。”
蕭盛勾了勾唇角,看向她,“不,我只是不慣於讓美人兒失望而已。”
這話就輕佻了,顧女蘿面上笑容卻沒有變,同樣坐回原位,“那麼,侯爺是準備要這個位置了?”
蕭盛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不,顧小姐,想要我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是你。我說了,我只是不願意讓美人兒失望而已。我雖如小姐所說,只是以戰成名,在京無勢力,卻也不喜歡和京官玩你猜我猜的把戲,所以,顧小姐,既然你費這樣大的心思跟我談這一次,不妨把話都挑明瞭說。”
他仔細看著顧女蘿的眼睛,“我是個粗人,最煩的就是官場內鬥,若是小姐不能說個明白,我怕是要讓小姐失望了。”
顧女蘿安靜聽完,垂下了眸子。
蕭盛也不催,拿著杯盞自顧輕啜。
半晌,顧女蘿才道:“侯爺可聽聞了近來陛下七十大壽的訊息?”
蕭盛點了點頭。
顧女蘿道:“陛下身子實際已是不行,但是卻硬撐著不肯讓人看出來。侯爺深受君恩。難道不該將陛下的事放在心上?”
“誰要對陛下不利?”
顧女蘿上下唇碰了碰,緩慢地吐出兩個字:“太子。”
聲音很低。
蕭盛的手一僵。
其實他原本是以為她會說蘇家的,還是因為知道了他和蘇青的關係不尋常?畢竟他起手的兵馬本來是蘇青的。所以要把矛盾推到太子身上?
還是姬允行事太過,逃離了顧家的掌控。所以顧家迫不及待要推姬允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