堉突然出列,說道:“父皇,兒臣反對陳東祥接任工部尚書的職位!”
然後,也不待德慶皇帝詢問,太子朱和堉已是繼續開口道:“父皇,陳東祥或許有能力不假,但品行秉性實在是不堪入目,這些年來一直是極盡爭權奪勢之能事,排擠異己、拉幫結派、打壓賢良、妒恨賢臣,在他擔任工部侍郎期間,更是多有貪汙受賄的傳聞,如今的工部已是烏煙瘴氣,正需要有賢臣前去整頓,又如何還能讓陳東祥接手工部?這樣的話,豈不是要任由工部糜爛下去?”
太子朱和堉的這一番話,可謂是大義凌然,他的初心也全都是為了大明江山。
然而,就在太子朱和堉義正言辭之際,德慶皇帝的臉色卻是漸漸陰沉了下來。
在此之前,因為太子朱和堉幫助德慶皇帝成功插手內閣,他們父子二人的關係已是漸漸緩和了一些,德慶皇帝對太子朱和堉也再次產生了一些期望。
但隨著太子朱和堉這一番表態發言,德慶皇帝對他剛剛燃起的些許期望也再次破滅了。
朕剛剛才表明了態度,稱陳東祥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但話聲剛落你就站出來反駁,當眾宣稱陳東祥結黨營私、爭權奪利、貪汙受賄,你這不是在打朕的臉嗎?讓朕如何下臺?你這不是向百官們表明,朕乃是一個有眼無珠的昏君,分不清賢良與奸邪嗎?
就算是你當真是堅決反對陳東祥接任工部尚書,但有些話是你能直接開口說出來嗎?開口前你就不能看看場合與時機嗎?你為何不能暗示某位“太子黨”官員代你開口表態?你表態之前為何不能與朕事先通氣?你發表意見的時候就不能留一點餘地?
一時間,德慶皇帝對太子朱和堉的信心再次動搖了,也再次開始懷疑——自己殯天之後,像是朱和堉這樣剛烈直白的性子、淺薄至極的城府、一點就著的脾氣,當真能穩定住大明江山嗎?
必須要說的是,太子朱和堉因為昨晚的一時心軟,自以為能夠應付今日早朝的局勢、可以暫時拖延陳東祥接任工部尚書的時間,所以沒有喚醒趙山才商議今天早朝上的安排,實在是一件失策至極的決定。
再加上他發覺自己的失誤之後,又一時衝動,有些口不擇言,更是犯了德慶皇帝的忌諱。
於是,趙山才經過苦心竭慮之後,好不容易才為太子朱和堉挽回的局勢,也好不容易才讓德慶皇帝重新對太子建立了信心,就這樣被太子朱和堉輕易的一朝喪盡了。
然而,太子朱和堉並沒有發現德慶皇帝的面色變化,依然是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繼續說講道:“更何況,這陳東祥與左蘭山向來是共同進退,兩人又一向是以趙俊臣馬首是瞻,若是左蘭山卸任之後,又由陳東祥接手,那朝廷的工部衙門豈不是要成為‘趙黨’的後花園嗎……”
“住口!”
眼看著太子朱和堉愈加的口不擇言,就要撕毀官場的潛規則與君臣們的默契,當眾揭露朝廷的黨派爭鬥,德慶皇帝愈加憤怒,終於是忍不住大聲喝止了朱和堅。
這一刻,德慶皇帝的表情神態,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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