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大禮。
敖欽抬手,示意免禮:“來人,賜座。”
“磬臣啊,今日召見你的不是龍王,你也不是我的肱骨重臣。我們就以叔父和侄子的身份,聊聊家常,如何?”
白磬臣坐下後,目光平靜看著敖欽:“叔父所想,恰是磬臣心中所思。”
敖欽點頭,不愧是我的侄子,心中緊接著又是一次嘆息,若這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
“磬臣,南海諸事中,現下最困擾我的有兩樁事情。”
“叔父,有何事是磬臣能為您分憂的嗎?”
敖欽沉思了片刻,斟酌著開口:“這第一樁事,想必你也隱約知曉,包括你的夫人也被牽扯在其中。百年前,曾衝破龍宮禁制的墮神子獻,近日不但發現了她的蹤跡,還在龍宮中尋到了與她相關的細作……”
“第二樁事,便是毓曦。”
白磬臣按下心中的焦急,故作姿態的問道:“毓曦妹妹,是怎麼了?”
“毓曦半年後便要入天宮侍神,可她並不願履行作為龍女的職責,已絕食斷水數日。泉妃勸也勸了,打也打了,根本無濟於事。”
“可她生來便是龍女,竟然趁她虛弱也無法抹去她的記憶令她對天宮改觀。如今,怕是她熬不過這幾日了……”
“天宮的規矩,你比我更清楚。若是龍女自刎,南海會面臨怎樣的困境。眾多水族,又將如何依賴龍宮繼續生存下去?”
此事,被敖欽瞞得密不透風,白磬臣確實絲毫不知。
今日聽聞此事,亦是詫異萬分。
“毓曦妹妹她,竟倔強至此……”
敖欽眼中泛起霧色:“你與計蒙是我嫡親的心腹重臣。我得隨時預備著,萬一毓曦到了那一步。果真觸怒天宮,那我便立刻就要親自掛帥出征……”
“而你,作為我的至親子侄,屆時就要替計蒙安頓好龍宮內外……若我不幸亡故……這龍宮的大位,必須由無論是計蒙,或是你坐上。我方可安心……”
白磬臣聞言,立刻跪地表忠心道:“叔父,此話絕不敢再說。您與計蒙都是應龍子嗣,而我與父親則是燭龍一脈。向來都是應龍統領龍宮,萬沒有李代桃僵的道理。”
敖欽從座椅上,站起來,行至白磬臣面前,亦跪坐下來,伸手拍拍他的肩。
“好孩子。這便是我不敢讓你去追尋旱魁子獻下落的顧慮。”
“若那只是虛晃一招……而我卻將你調離龍宮,屆時在南海中我可用可信之人,唯剩計蒙。可他如今,還遠遠不夠看……”
“這兩件事,是近日裡我最為憂愁的事。”
敖欽話音剛落,白磬臣便試探的問道:“叔父,難道……有什麼是我可以為您解憂的嗎?”
龍王大人深吸一口氣,沒有直接回答。
“磬臣,你對南海的忠心可昭日月。可如今,南海危在旦夕,若是你能阻止這一切,你願意嗎?”
白磬臣雙眼直視敖欽,他心中明白,這兩樁事絕不是杜撰的。
今日龍王大人與他既然敞開了來說,那必定大部分都是事實。
憑他在宮裡的暗線,出殿後便可將這些事查個一清二楚。
他無論對敖欽有多少怨恨與私仇,也絕不會將此事遷怒至整個南海。
南海,是生他養他的地方。
南海,有他所有與父母的回憶。
南海,本該是他的南海。
“若我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自然願意賭上一切。”
敖欽在心中笑了,果然。
兩人再有隔閡,可一旦牽扯到南海,磬臣與他想的竟都是一樣的。
是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磬臣,你可知,蛟與龍,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