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問我的,就當從沒提起過。”
我望著他嚴肅的神情,乖巧的點了點頭。
可我心裡並不這麼想。
睚眥說南海欠他的,他身邊竟有東海蚺的嬰孩,他還說……父親騙了我……
我總覺得他身上的謎團重重,如今磬臣哥哥亦是忌諱莫深。
父親大人根本沒想令睚眥活著回來。
給計蒙的令是活捉,示意我的卻是殺無赦。這種種矛盾,使我不得不深思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令我措手不及的是,連五日都不到,我便被父親派去了東海。
東海,東海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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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殿。
我手中持黑子,父親持白子。
我們正端坐在殿內對弈,兩人均沉默不語。
龍王大人目不斜視,他著眼於整個棋局,正在排兵佈陣。
“懿兒,你可知這下棋如做人,是萬不可悔棋的。”
“爹,這點道理我自是知道的。”
我也不瞧他,眼睛盯著棋局關注著他的走勢。
心中籌謀著,下一步應要走哪一步。
“就如你和睚眥,你已出手,若不弒神,他也萬不會放過你,若是那樣……當日在南海岸,計蒙他們便就要來為你收屍了。”
聞言,我再下一子,成功吃掉了父親的一顆白子。
“您是想告訴我,弒神已成定局。既然出手,便已無退路了。是嗎?”
敖欽欣慰的點點頭,重新佈局。
“你告訴為父,當日究竟為何要提前出發去尋他?”
我坦白道:“我說過,我一人即可斬殺他。”
“所以我要證明自己。”
“我是南海最強的戰士。”
“亦是您最優秀的女兒。”
不知是龍王大人故意放水,還是我的棋藝高超,他又被我再吃一子。
敖欽不急不躁。
“輸贏,乃兵家常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懿兒,你絕不可能是永遠的最強。”
我用力按下一子,雙眼露出強烈的慾念,慢慢抬起,目光直視。
“可我,就要做永遠的南海最強。”
敖欽聞言恍惚了一瞬。
他抬起眼簾,恍惚間忽見眼前人竟是少年時的自己。
自己曾也與父親在龍王殿中對弈過,亦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是多久了?這是幻覺嗎?
彼時,敖欽倔強的望著父親。
——“可我就要做永遠的南海最強!”
父親卻不以為然。
“南海的最強永遠只可能是你的兄長。你是老二,不需要做最強。”
敖欽不服氣的反駁道:“為何老二便不需做那最強?我也可以守護南海!”
“守護?南海已四分五裂,被數個靈族盤踞割裂,本王都來不及收復。又談何守護?!”
“那我就先去收復他們!”
父親淡淡一笑,嗤笑道:“人小小,口氣倒不小。”
“敖欽,你只需好好輔佐你大哥。你大哥定會是一個好的君主。”
當時的敖欽不發一言,垂目不語,心中十分不服。為什麼,連機會都不給他?
可這一回,他面向少年時的自己,已經歷數次戰役,穩坐南海龍王寶座的自己已然找到了答案。
他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懿兒,若想要做到最強,那就去做。無論要殺多少人,弒多少神。只有絕對的武力,才是最為強硬的話語權。”
敖欽陰沉的看著眼前人。
曾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