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訪友,不在家中。那籤文解與我知曉即可。”
千初緊盯著這夫人的肚皮,面色凝重,斟酌了會兒開口道:“夫人,瞧著您月份挺大了,是否即將臨盆?”
夫人靦腆一笑:“都說是今晚呢。”
是了,那殷秀才也說是今晚,不過昨日他的說辭是今晚夫人臨盆故不便去城隍廟解籤。
為何今日又以訪友為名離開了府中呢?這府中下人也未見對有孕的主母重視,甚至還將如此劣性的丫鬟安排在她近身伺候著,這真真是奇了。
見我們都面露不解,夫人解釋道:“這並非我的初產,我嫁過來這數年間,產下的胎兒均不成活。府中眾人從一開始十分緊張,到現在也就都平常心了。”
“如此,夫君才得婆母授意,養了些外室,希望能誕下子嗣。我倒是有心勸他將那些妹妹們安置回來,在外如此世道動盪,總是不穩妥。只是老太爺不肯鬆口,我也著實心有餘力不足。”
這是我們與這田氏的第一次見面,她的言語十分真誠與溫柔。實難與這陰狀上的田佩容給掛上鉤,我心中疑竇叢生。
“夫人如此仁厚,此胎亦會吉人天佑。”千初慢慢說道,“洛城姐姐,解籤吧。”
洛城點點頭,從挎籃中取出那張皺巴巴的黃紙,展平後呈給田氏。她伸手接過,臉上面無表情的一目十行,問道:“此籤怎解?”
“昨日我依照古籍將此籤解的不得法,今早與解籤處的劉伯一同相看後,特上門來解。”
“殷秀才求的是家宅,此卦字面只道是隻需:善存心中,家宅自寧。”
聞言,田氏盯著洛城繼續問道:“那若非字面呢?”
“作惡到頭,禍臨門。”
洛城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吐出口。
田氏聞言,委婉一笑道:“那是自然。”
“殷秀才昨日說這一卦是為夫人求的,就為了今夜臨產祈福。”洛城接著說道,“若是針對婦人產育,此卦解得便是:此次產育是夫人抓住‘善’的唯一良機。切莫再失。”
語畢,田氏那雙杏眼有些閃爍,沒有直視洛城,說道:“姑娘說笑,我本性純善。否則也不會同意夫君在外養著這麼多的外室,不是嗎?”
田氏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背對我們就往屏風中閃去,一邊說道:“我身子重,就不招待諸位了。諸位姑娘請便。”
這便是要趕客的意思了,我們三人會意剛站起身準備告辭。
剎時聽得屏風後田氏驚撥出聲:“來人!快來人!”
千初旋身立刻踏入屏風,扭頭對我們喊道:“她破水了!”
聞言,洛城立刻快步跑去院中喊人。
我則閃身也來到了屏風內,繡花鞋一腳踩上了田氏下身流出的汙濁的羊水,整個被浸溼了。
那黏糊糊的腳感,讓我有些犯惡心。
空氣中瞬間飄散著那股子臭味,與路上、門口氣味如出一轍,我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問問洛城,究竟那是什麼氣味,實在令人作嘔。
“幫我挪到床上,東西都備好了。”此時田氏反倒鎮定了下來,在千初與我的攙扶下,慢慢挪動到了床榻邊,斜靠著躺著等待府中的下人來伺候。
很快洛城領著一眾婢子進了門,她們手上有的端著一盆盆熱水、有的托盤上拖著剪刀、布條等物。
待她們進門,我們三個便緩緩退出了人群,遠遠站在院中。
“洛城姐姐……”我剛喚出聲。
洛城便抬手打斷了我,問道:“這裡的確有異。”
千初忽然用腳點了點地下,說道:“此地被改了格局,活人久住怕是疾病纏身。死人在此便要日夜不寧。”
“這田氏的胎……”洛城說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