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鬆躍起,迴旋踢開我的冰刃,右手順勢將我摟至胸前。
頓時,他的眼中顯出傷痕累累的我,他的呼吸停滯了一刻。
就是這一刻,我的右手化作利爪,企圖貫穿他的胸膛——
可是根本穿透不過去。
我才發現,他的胸口堅硬如鐵,低頭望去,那是他的真身……層層疊疊的龍鱗密佈他的周身,絕望之下我哀求的回望向他。
他卻忽然推開我,疾速閃退。
此刻,我才聽到從後而來的利刃破空聲,卻已來不及了。
——兩根鎖仙鏈,由後往前穿透我的琵琶骨,力道之大,將我直接釘穿在被冰封住的江面上!
時間彷彿停滯了下來,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鑽心刺骨的痛。
我只能慢慢降低呼吸的頻率。
深深喘著粗氣,四肢開始麻痺。
低頭俯視著這滿是鮮血的冰面。
我,會死在這裡嗎?
死在渡劫後的第一日……
我,不是已經成功渡劫了嗎?
為什麼還會這樣……?
小道士,我究竟該怎麼辦?
眼前如走馬燈那般回放。
那夜井下,我抬頭仰望正在擦拭青苔的小道士。
那些月夜,我纏在枝頭,小道士仰著頭舉手餵我梨子時的畫面。
那日渡劫,他給我最後的深深一吻,肉身替我防雷。
這一切,恍如隔世……
眼中不禁流出熱淚,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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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欽與龜丞相相繼顯出身形,從後走來。
白磬臣雙手結印,收攏鎖仙鏈,將少女捆的結結實實。
敖欽冷著臉不發一語,徑直化作龍形離去。龜丞相緊隨其後,一個猛子扎進了江水之中。
望著昔日的蛟妾,他表現出的只有漠然,可這平靜假面下的情緒反撲,令他抓耳撓腮的窒息。
他,絕不能與她相認。
見她臉色慘白,白磬臣俯身吻上她的唇為她渡了一口元氣。
這口氣下肚,他的耳朵微微發紅,按下悸動的心情,將她扛在肩上,施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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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臣,把她關進囚室。鎖仙鏈絕不可取下。”
“是。”
……
待我悠悠醒轉,發現四周全是冰冷的水,包裹著我的周身。
我置身在一個微亮的洞穴中,輕輕擺動了下身子,發現雙手已被束縛起來,琵琶骨那,痛感絲毫不減。
足尖碰不到地,只能虛跪在此。
“醒了?”
我這時才瞥見眼前坐著的男子,是那張熟悉的臉。
“你就是那個王。那條泥鰍,也是你的人。”
我的聲音很輕,但很篤定。
他面無表情,微微搖了搖頭:“你認錯了人。”
“我名喚白磬臣,是南海龍宮的人。我們已將你帶回,囚於此處。你識相的,就服個軟,未來入編南海,我們還是會常常相見……”
“入編南海?”我冷笑道。
“我已渡劫化蛟,天宮才是我的歸宿。你們識相的就快放了我!”
此話卻引得他發笑,他起身站起,靠近我低聲在我耳邊道:“天相官根本沒有來收你的意思,天宮沒有你的位置。”
他正色道:“若你乖乖聽話,我並不是暴虐之人。可若你偏要扭著來,那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這句話令我的心沉入深淵,瞪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若天相官不收你,那你便被屬地龍宮收編麾下。難道連這,你也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