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絕大部分嫡子嫡女,也常是與帝都各宗室、勳貴之家聯姻的。
長寧郡主嘴裡提到的禮哥兒媳婦,就是周寶璐的閨中密友,先安國公嫡幼女鄭翎,嫁給了鎮南王府的三房嫡子段崇禮,論起來,要叫長寧郡主一聲伯孃呢。
周寶璐便笑道:“原來是長寧姑母,姑母莫怪,今後姑母多來帝都逛逛,我自然就認得了。”
又問鄭翎好,說:“我聽說七姐過了正月也要回帝都來,正盼著呢。”
長寧郡主便笑道:“這原怪不得娘娘,是我們沒常來請安的緣故,禮哥兒媳婦家裡侄兒成親,因是世子爺,格外要緊些,且禮哥兒媳婦嫁了來雲南,也有一兩年沒回來過了,哪有個不想的,便請了王爺的示下,要與禮哥兒一起,帶了她們家哥兒回帝都呢。我是舊年裡臘月上來的,孃家有點兒事,也是趁便兒進宮來與娘娘請安。”
周寶璐心中有數,她們家這是什麼事,當然是晉王府過繼的大事,作為姑奶奶,不僅是很要緊的事,同時也是可以說話的。
長寧郡主見周寶璐微微笑著只輕輕點頭,並沒接話,心中倒是一凜,這位太子妃,聽說要今年年中才過十七歲的生辰,年紀這樣小,可居然這般莫測高深。
這態度,值得玩味啊。
長寧郡主那話看似在拉家常,可細究起來,卻是不動聲色的給太子妃下了個套兒,試探太子妃的意思,藉此揣摩太子的意思。
若是太子妃不願意理睬晉王府過繼的事,那就自然順著她的話頭,問起閨蜜鄭翎來,若是太子與太子妃在關注晉王府過繼的事,那自然就順著最後那句話,說說她孃家怎麼了。
可這會子,太子妃順水推舟,一句話不接,原封不動的就把這套子遞了回來,倒成了太子妃試探長寧郡主的意思了。
倒要看長寧郡主是接著說鄭翎,還是說她孃家的事了。
而且這個形式,太子妃不說話,表示在傾聽,並不失禮,而長寧郡主要是也不說話,場面就尷尬起來。
於是長寧郡主在周寶璐跟前敗下陣來,走近了一步,低聲說:“說起來,我孃家的事也真叫人煩惱啊。”
周寶璐依然微微笑,見有人走了過來,才溫聲道:“誰家沒有點兒麻煩事呢,長寧姑母經的事比我多,自然是明白的,哪裡用得著煩惱,保重身子要緊。”
說著作勢就要過去與人說話了。既然是你想要說這個的,那就是我掌握主動了。
這太子妃真是滑不留手,長寧郡主只得再往前一步:“娘娘果真是個和氣體貼性子,我難得回帝都,倒想多與娘娘親近說話兒。”
周寶璐輕輕笑道:“我在宮裡也常沒什麼事,只盼著有人來說話兒呢,姑母嫌了,只管遞帖子進宮來,我倒喜歡。橫豎一家子,有什麼可見外的呢。”
周寶璐擺足了架子,透過這個架子試探出了長寧郡主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多說了,又看見自己家的二姑母看了過來,便過去說話。
長寧郡主站在原地,看著周寶璐姿態雍容的走過去,心裡頭暗自點頭。
她很清楚自己在周寶璐跟前輸了一局,但越是這樣,她反倒越是放心,帝都偶有傳言皇上存著猶豫的心思,太子之位不穩,其中一個說法,便是太子已經沒有親孃扶持了,賜婚的太子妃雖說出自公主,卻又是敗落的公主府,給太子賜這樣一位太子妃,能有何助力?
可是家中父王早已分析,公主府雖敗落,太子妃的母族舅舅卻是十分高明的人物,皇上之意難解,父王的分析正在兩可之間,是以囑咐她仔細觀察太子妃的人品格調,才可見一二。
此時僅僅短短半盞茶時分,長寧郡主已經知道自己回雲南後如何回稟父王了,皇上選了一個這樣的太子妃給太子,愛重之心再不必質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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