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對對對。你先帶一點財物上去,我隨後也揣上一點,馬上來。”
莊古聽到段家財讓他帶點財物,雙腿居然下跪了在了那堆金銀,伸出雙手來回地撫摸著這些金銀翡翠,眼光流露出愛不釋手的覬覦之色,而段家財目不轉睛地盯著莊古,把楔在牆上的火把拿下來後,攥著火棒的手青筋暴起,他悄無聲息地站在莊古的身後,滿臉陰霾。他看著莊古漆黑的後腦,吸了一大口氣……
“哦,對了,段大頭……”莊古突然回過頭來,“剛下你下來時,有沒有注意到通往這裡的暗道有些奇怪?”
段家財慌忙面容一整,訕訕笑道:“奇怪?哪裡奇怪了?”
“兩邊的牆壁都覆蓋著一層墨綠色的苔蘚皮。”莊古說。
“哦,那個啊,那些只是一群寄生青蛙,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青蛙黏附在牆壁上,剛才我下來時,井壁邊緣就見了好多。”
“你想,如果這麼多青蛙擠在這裡,他們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那個……怕是舔舐苔蘚活下來的吧……”
“是嗎?”莊古說著,也不想那麼多,把一塊翡翠放入了自己的口袋裡,又扒了幾塊金幣塞到了自己的鞋子底下,而身後的段家財看得是心痛如刀割,睚眥俱裂。他悄然把一個半腐爛的木匣子抓在手裡,躡手躡腳地挪到莊古後面……
暗室中陡然萌生出一股強烈的殺氣,這股殺氣籠罩著段家財,他像一匹靈魂脫韁的馬匹,一隻喪失人性的野獸,被惡魔附體,惡向膽邊生,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雙目變得赤紅,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冷不丁高舉起木匣子朝著莊古的後腦勺就是一記。
呼——
木匣子帶著一股強風呼嘯到莊古的腦袋上,嘭!
一聲巨響,沉重的悶音帶著劇痛在莊古的後腦勺□□,莊古只覺得神經一個爆炸性的脹痛,然後五臟六腑都被震動了一下,兩耳嗡嗡直響,腦袋暈眩,天昏地暗,他順勢撲到在了那堆財帛上,抽搐兩下不動了。段家財這一記可是傾盡全力,把整個木匣子都砸了個稀巴爛,撞擊在莊古後腦勺上時,自己的手居然被震麻了一下。被打散的木屑凌亂地噴灑到四周,還有一截掉在地上還嗡嗡旋轉個不停。
而莊古一頭栽進錢堆裡,一綹嫣紅的液體緩緩從他後腦勺流瀉下來,染紅了跟前的這堆金銀財寶。他手中的火棒丟落在一邊,沒有熄滅的火焰映著他灑滿鮮血的臉龐,還有那堆金燦燦的財帛。
段家財看了看手中殘留下來的碎木,發現碎木上還扣著莊古的幾根髮梢,粘著一些肉屑和血跡,嚇得他趕緊扔了,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此時他腦袋一片空白,手指顫抖不止,不知道剛才的偷襲是一時錢財迷了心竅還是內心早有預謀,現番已經是覆水難收,闖下彌天大禍,這可是一條人命,一個同行的命。
“莊古……莊古?”段家財用腳輕輕地踢了踢莊古的腳,莊古無動於衷,沉沉地趴在財帛上,頭頂上的鮮血仍是汩汩留個不停。段家財把食指放到莊古的鼻孔下探了探,發現莊古已經沒了鼻息,他被自己的這一擊,怕是腦震盪或是腦嚴重出血,失掉了生命。
段家財站在原地許久,好一陣才幡然醒悟過來,這時,他才明白始初在井口發現的那面八卦鏡,這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在這裡興風作浪?真正的魔鬼還不是自己罷了。在金錢面前,貪慾就是一隻肆無忌憚不擇手段的孽障,蟄伏在自己體內的惡魔,讓人迷住心竅,六親不認,同室操戈,如今已經是後悔莫及,看著一邊是忠厚老實耿耿不二的同行,一邊是珠光瀲灩的財帛,只是這位同行已經倒在了財帛上,隕逝了生命。於是,腳下都是毫無生命冷冰冰的物體。
段家財發怔了一會,不禁有些懺悔起來。他突然發現,那些散發著嫣然光芒的金銀翡翠錙銖項鍊此時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