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孃親覺得那是賣掉你的錢,她花了有愧。
其二:就是爹爹納了妾,孃親覺得爹爹變了。
其三:她說,要是哪一天你回去找不到她該怎麼辦?所以她就一直都住在那裡。
不過每個月爹還是會給生活費,孃親都攢著沒用,自己下地幹活,養我和姐。
直到姐十六歲結親才用那錢當了嫁妝。而我書塾的費用也是由爹出,從我十歲開始就去鎮裡住了。
每個月回來一次。”
聽完五味雜陳,特別是那句:“要是哪一天回去找不到她該怎麼辦?”
安柳覺得自己真的挺不孝的,對師尊,對師父,對…孃親。
這麼多年過去,她沒有想過一次這個和她相處了六年的女人。
腦子裡都是提升修為,從她重塑肉身的那刻起就一直為離開那個家做準備。
從未想過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會如何。
馬車繼續前進,一陣風把車簾捲起,安之卯只是閉上了眼一瞬又睜開就看不到安柳的身影。
安之卯趕緊掀開車簾抬頭望了望天,什麼都沒有。忙問馬伕:“你剛剛有看到有人飛出去嗎?”
“公子說笑了。”馬伕的答案讓安之卯內心火熱起來!
這就是仙人!他的阿姐真的是仙人!
於是催促道:“快,加快去安康村!給你加銀子!”
馬伕一聽有多餘的賞錢,一鞭子下去馬吃痛鳴叫起來,開始瘋狂朝前奔跑,留下滿天塵土。
安柳一個雷閃就到了安康村,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還是如兒時記憶裡般。
所以很快她就找到了他們家的院子,院子還是有修整後的跡象,變得更結實了幾分。
門口坐著一個滿頭銀絲的老人,臉上手上都是歲月的痕跡,她抬頭看著天發著呆,旁邊放著一根柺杖。
雖然變了樣子,安柳還是直接認出這就是孃親。
安柳緩步走近站立在她眼前,只聽她道:“是七娘嗎?”
安柳直視她的眼睛,卻看不到她眼裡的焦距。她…看不見了。
久久沒聽到回答,她突然激動的站起來,身體晃了晃,安柳立馬伸手扶住。
她順著安柳的手臂,那粗糙如磨砂的手一路撫摸到安柳的臉,感受到手心的溼潤,她小心翼翼道:“是柳兒嗎?”
安柳流著淚哽咽想出聲,嗓子卻像被棉花堵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不斷點頭,耳朵上的耳環隨著亂晃。
“是我的柳兒,我的兒!孃親等你等的好苦。
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