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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聲昨天只看見了葉枝語一眼,拿著書往外走,過了好久才回來。
今天葉枝語回來後,倒是直接去了舅媽家,一推門就看見紀筠聲在桌邊倒水,笑盈盈地喊了他一聲“哥哥”,然後就放了作業,走到廚房去找範玉嬋。
葉枝語比他坦然得多。
但葉枝語還是不會像以前那樣過來黏著他,或許葉枝語也覺得玩膩了,總對著一個愛擺臭臉的人,似乎確實太過無聊了。
吃飯時也像往常一樣談笑風生,把外公外婆逗得沒停過笑,或許是好久沒和孫子外孫同一桌吃飯了,兩位老人今天都開開心心的。
吃完飯,葉枝語自告奮勇道:“我來洗碗吧。”
“別耽誤你時間,”範玉嬋伸手攔了下,“讓你哥洗吧。”
葉枝語看了眼紀筠聲,對方沒有在看自己,他笑了笑:“哥哥好不容易回趟家,讓他歇一會兒。”
——連自己是昨天到家的都不知道。
紀筠聲看他倒不像範玉嬋說得那麼忙。
下午坐在院壩上,學著外公以前給他做竹箭的樣子,給喜娃兒削了幾根竹子,喜娃兒激動得直拍手。
瞧見廚房的搪瓷盆裡放著一把空心菜,他拖了個垃圾桶過來,消遣時間似地掐了老莖和爛葉。
晚上也是,範玉嬋去街上的麻將館打麻將,回來晚了,紀筠聲想著先煲個飯,切好菜。結果一進廚房,就看見葉枝語給自己穿了個紅黑格的圍裙,鍋裡已經悶著蓋子在煮東西了。
葉枝語還沒說話呢,紀筠聲就退了出去。
葉枝語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像比以前更尷尬了,至少之前紀筠聲最多隻是無視他,而現在,像是自己待過的地方就會汙染空氣似的。
將近三個月沒再有過交流,說結束就真的結束了,紀筠聲難道要這樣跟他相處一輩子嗎?
——
閒得無聊,葉枝語就拔田坎上的野花雜草。這幾天雨多,不好挖折耳根,容易把田坎挖塌。而且前段時間外婆總在勸他,外孫兒,莫去挖了,天天吃,都要吃傷了。
山坡邊開著成片的扁竹蘭,淡紫色的花瓣上印著亮黃的斑紋,姿態優雅,像一朵朵迎風招展的蝴蝶。
葉枝語挑選了幾枝開得最漂亮的,摘下來後才發覺,現在的紀筠聲已經不願意收他的花了。那也沒關係,他去送給範玉嬋,送給葉鳳蘭,送給紀永康,就是不給紀筠聲。
心情正落寞著,他轉過視線,忽然看見遠處的長路上有人影。
葉枝語這才意識到自己離家走了很遠,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是紀筠聲。
於是他站起身,望向紀筠聲的方向,手裡攥著兩三枝扁竹蘭,目光遠遠地追隨著紀筠聲的身影。
忽然,紀筠聲的腳步頓住了,像是有心靈感應般,也轉過身,視線投向了葉枝語所在的山坡上。
兩人就這樣遙遠地相視著,積壓已久的情緒就隨著毫無阻攔的視線盡數湧上心頭。葉枝語忽然覺得鼻腔酸酸的,他有些想哭,但他感覺自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