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急促,他覺得自己也真是不要臉,該委屈的人明明是葉枝語,“我還……我還因為這件事不理你,一直不理你。”
原來是這樣,葉枝語還以為只是因為紀筠聲進入了叛逆期呢。
葉枝語正思考著,忽然感覺褲子布料漫開一片微小的溼意。他不可置信地想要去抬起紀筠聲的腦袋,對方不肯,將他的腿抱得更緊,埋在他的雙腿上,死活不抬頭,又悄悄把那支鋼筆塞到葉枝語的手裡。
怎麼還哭了呢。葉枝語嘆口氣,又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啦。我已經不需要了。”
紀筠聲的心情更是灰暗下去,葉枝語已經不需要了,這支鋼筆會是他童年永遠的遺憾。
他想到那一年自己去找葉枝語的時候,葉枝語正高高興興地拿著那支鋼筆寫字,卻因為他的指責與汙衊,葉枝語悄悄地把自己剛得到的新禮物放到了紀筠聲的桌上。當時自己在想什麼呢?當時他在想,果然是葉枝語偷的,不僅如此,葉枝語還不道歉,全家也都一直在袒護葉枝語。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葉枝語搶了他的太多東西,他也一直在讓著葉枝語。可現在他才終於明白,一切都錯了,都是他的錯,因為他的疏忽,因為他的粗心,他總讓葉枝語傷心。
明明是葉枝語在讓著他,明明葉枝語一直都是好孩子。
“對不起。”他的道歉沒完沒了,可他知道,這樣輕飄飄的話語,根本無法彌補十年來他對葉枝語的偏見與忽視,他沒能做個好哥哥,“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沒能信任你。”
葉枝語的情緒這才稍微有了些變化,他輕拍在紀筠聲背上的手忽然停下,語氣佯作生氣:“就是。”
“我都說我沒有和馮修遠談戀愛,你偏不信我。”葉枝語微微俯身,挨在他耳邊問道,“紀筠聲,你為什麼寧願相信陌生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紀筠聲終於抬起頭,伸手撫上葉枝語的臉,葉枝語沒避開,因為他感受到紀筠聲的手在抖。
在對方又要說對不起之前,葉枝語又開了口:“你知道嗎?那個生日蛋糕是我親手做的,找馮修遠也是為了學做蛋糕,可你問都不問,就把它摔了。”
葉枝語哼了一聲,又笑他:“脾氣好大。”
啪嗒。
一顆淚水打在葉枝語的腿上。
“好啦好啦,”葉枝語把他的罪狀陳述完畢,又將對方的腦袋按進懷裡,安慰道,“乖乖不哭啦。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你看——喜娃兒羞你。”
喜娃兒也沒見過紀筠聲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覺得新奇得很,也配合著葉枝語的話,手指在臉上劃了三下:“羞羞羞。”
葉枝語伸手,幫他將眼淚抹乾淨,就像小時候,自己躲在竹林裡,紀筠聲幫他擦乾淨眼淚那樣。
他低下頭去,悄悄跟紀筠聲說:“你親我一口,我們就一筆勾銷。”
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親葉枝語。紀筠聲望著他的臉,還沒做出反應,就看見葉枝語的臉貼得更近,在紀筠聲的唇上輕輕一印,然後離開了。
“我原諒你了。”葉枝語笑意燦爛地對他說。
——
偏偏在離開前把事情說清楚了,紀筠聲簡直要被自己氣死了。
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寒假沒能好好陪葉枝語,幾個月不跟他打電話,清明節回來也不和他說話,明知下雨也不把傘送到葉枝語手裡。
下雨。
又要下雨。
紅蜻蜓壓在低空直來直往地竄動,喜娃兒生得高大,一伸手就攥住一隻,獻寶似地拿回來送給葉枝語。
下雨。
還是下雨。
可是紀筠聲沒辦法,他得回學校。
範玉嬋忘了他要去坐大巴的時間,下午一醒就去了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