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銀子呢?”金氏不依不饒的諷刺,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自打嫁進這道門,這裡裡外外可都是用的自己的嫁妝。
“哎喲喲,你這話說的,我的可不都是你的?如今我都一把年紀了,只有泫兒一個兒子,等我兩腿一蹬過去了,這家裡的東西哪個不是你的?”說到這個周太姨娘就心酸,好像明兒她就死了,這一片家業都姓了金似的。說著說著竟然還哭起來。
“行啦,您老人家別一回來就這樣了。您再哭,等您那寶貝兒子回來,還以為我怎麼著您了呢。”金氏見她婆婆哭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刻薄話,只得硬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又罵小丫頭:“還不扶著老奶奶坐下,等著我起來揭了你的皮呢?”
小丫頭忙扶著周太姨娘進來坐好,又去倒了茶來遞到她的手中,周太姨娘心中的火氣方消了些。又嘆了口氣,看著金氏蒼白的臉說道:“這次已經是萬幸了。水崎兩口子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不是說被趕到東北守墳塋去了嗎?”
“話是這樣說,東北那地方你是不知道。這北去幾千里路,路上千難萬險的,就算是到了祖塋地,你以為是那麼好過的?東北的山裡,一年四季積雪不化,那種環境裡誰能活下去?”周太姨娘嘆息道。
“這小王妃也夠狠的,如此便是要了他們的命了?”
“原來我還不信,以為這小王妃不過太妃的一杆槍,事情怎麼做,全都要憑太妃一句話。今兒我算是見識到了。在這小王妃面前,說話可是一個字兒也錯不得的。”周太姨娘想想黛玉挑自己錯兒的時候那種不屑的眼神,心中便不由得發慌。
“您老如今把心思多放在您兒子身上好些,他從通州回來,也有兩三天了,可總沒在家過一個夜,您說這是怎麼了?”金氏嘆了口氣,可恨自己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要多久才能好起來呢。
“哎呀,他是個男人,你如今身子這樣,難道讓他在家當和尚啊?”周太姨娘又不滿起來。
“瞧瞧,就知道您老人家還是擠兌我,這苦藥汁子已經喝了十來天了,還是不見好,再這麼下去,我還不如一頭碰死算了。”金氏那個惱啊,原本要算計人家呢,如今算計了自己。眼瞅著就要雞飛蛋打了,又如何不生氣?
“這跟小月差不多呢,為了你的身子,好歹也要養一個月呢。哎!上次你孃家的嫂子來,還同我說起這事,媳婦你也要想開一些了,畢竟如今泫兒只有一個女兒,還不滿一歲。你總不能看著他斷了後吧?”
“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他停妻再娶?”金氏不滿,停妻再娶可不行,金家好歹也是個大戶人家,自己怎麼能受這樣的氣呢。
“哎喲,什麼停妻再娶,依著我的意思,你也該給泫兒納兩房妻妾了,將來若是有個一男半女,歸到你的名下,也是你後半輩子的依靠不是?你瞅瞅我,若是沒有泫兒,還不早就成了一堆枯骨?”
金氏聽了這話,便陷入了沉思。周太姨娘的話不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也不能沒有兒子。可這做妾的生了兒子被妻房收了去,她們心中能服氣嗎?再說了,那孩子跟自己隔一層肚皮,他將來長大了能聽自己的話嗎?這種事可馬虎不得,水泫怎麼說也是周太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若是他被太妃認了去,周太姨娘還不恨死太妃?再說這水泫也不一定就感激那個讓自己母子分離的太妃啊!這事得好好想清楚,別一輩子費盡了心思,倒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周太姨娘見金氏不言不語,知道她也在動心思,於是接著勸道:“你孃家嫂子也說,她會選幾個丫頭給你送過來。你呢,就挑一兩個跟你親近的,讓泫兒收了房吧,這樣也省的他出去胡鬧。你拴住了他的心,又能白白撿個兒子,何樂而不為呢?”
金氏無奈,想來想去,也只有讓水泫先長留家裡才好。他整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