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檯的服務生,低聲問,“陸路,你這是什麼酒?”
那個被叫做陸路的服務生一臉無辜,“63度的衡水老白乾。”
紀廷在前面走,他牽著止安,步伐又急又快。電梯裡的時候,止安看到酒氣已經在他體內蒸騰上來,那張白皙的臉完全是異樣的赤紅。63度的衡水老白乾……她覺得好笑,這麼絕的事情也只有陸路才能做得出來,那樣的小半杯,一口嚥下去,就算是止安自己也得暈乎一陣,何況是滴酒不沾的紀廷。她有些好奇,不知道這酒精會把這樣一個人燒成什麼樣子。
電梯在三樓停下,門開了,有人走進來,紀廷朝電梯外走去,依舊拖著止安的手。止安看著電梯門在身後關上,懶洋洋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家。”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可是這裡是左岸三樓的KTV,你面前的這條不是馬路,是包廂前的走廊。”止安難得好心地提醒他。
他另一隻手也抓住止安,鎮定而認真,說:“止安,你真的喝多了。”
“是嗎?”止安看著他笑,他鄭重點頭。
電梯口出來就是KTV城總檯所在的一個小廳,不遠處的長廊裡,隱隱有各個廂裡流淌出來的音樂聲,哦吟著,高一陣低一陣,身著紫色旗袍的總檯小姐低頭不知在看著什麼,偶爾有幾個服務員走過,沒有人看他們一眼,在這個地方,每個晚上,有無數這樣清醒著沉醉,沉醉著清醒的聚散悲歡,早就不足為怪。
止安順勢倚在一側的牆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他的雙手都抓在她的左腕上,被她往後靠的力度一牽引,搖晃地就往她身上傾,幸而一隻手及時撐住了牆壁,她的呼吸就噴在了他的臉上。
第十四章帶我去吧(2)
這樣不好。他很快地意識到,於是撤離她,站定,正視眼前人。她的臉似遠又似近,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出奇。
“雖然我醉了,但是你有話還是可以說。”
不知道為什麼,她美麗的唇角在微微地顫抖。
紀廷低頭看她,帶著一絲困惑,“止安,你為什麼要那樣?”
“怎樣?”
他垂下眼簾,努力地想,一時之間腦子卻只剩剛才她與那男孩貼身熱舞的景象,他的恨意是那樣近而清晰。
“你為什麼要那樣!”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工於言辭的人,這一刻只有這一句,反覆的煎熬,反覆的追問。
她還是明白了,“你沒有資格管我。”
“我當然有!”他揚聲反駁,抓住她的手強行地貼近胸前,呼吸跟心跳一樣地紊亂。
“哈!”她笑,“又要說教,我最討厭你那一套。”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止安不馴地半仰起臉,正好迎上他,他的來勢太猛烈,撞得她生疼,酒精的氣息迅速充盈在她唇齒間,糾纏不放。她不甘心,不輕不重地咬在他侵佔過來的舌尖上,不足以見血,但足夠讓他疼。他們總是讓對方疼。他顫了一下,繼續放任自己沉醉,“止安,我覺得暈……”短暫分開的那一刻他在她唇邊呢喃,“像是踩在雲裡面,害怕掉下去……”
她閉著眼,往後仰著臉笑。
他一路細碎地吻她,直到她脖子的下方,順勢將臉埋到她的頸窩裡,滾燙的面板貼在她裸露的脖子上,漸漸地不再有動作,身體的重量越來越沉重地倚在止安的身上,“唉……”止安往天花板看了一眼,不得不伸手扶住他,看他平時頎長清瘦的模樣,想不到是這樣重。
她吃力地望向偷瞄了這邊很久,此刻卻裝作認真看賬單的總檯小姐,說道:“拜託你,看也看了,好歹找個男人來幫一把手吧。”對方赧然,片刻,一個男服務生匆匆趕來。止安和他將殘存意識無幾的紀廷扶到對面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