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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荒州邊陲,靠近大荒之處,有著一個山村,自成一族,名為:泉族。
泉族約莫有千餘戶,在這山間,倒也算的上是一個較大的村落了,數百戶人家傍山而建,周遭群山起伏,青翠,威風當過,綠意起伏,煞是迷人。
村落萬丈之前,有著一個水潭,清澈、可見底,偶可見游魚成群,平素多有那頑童前來嬉鬧,做些游魚。
水潭邊,修建著一個破陋的茅草房,房間的主人乃是一個女子,年方二八,身姿高挑,稍黑的肌膚卻透著一股莫名的美,一雙眸子含水,更顯楚楚可憐。
只是,如此一個動人的女子,卻天生不能說話,乃是一個啞女,在杜浚醒來次日,便知曉了,令他唏噓不已。
或可,以杜浚的修為,抬手間,便可送女子發聲之力,只是這天下不平之事甚多,男子豈能一一踏平?
此刻,他的心中很寧靜,寧靜的就像一灘水,就宛如啞女一般,安詳寧靜,無慾而自得。
或許,放在昔日,杜浚當真會讓啞女開口,正如當年在紅塔城、救下惠兒一般,只是此刻,他對於飄渺之道,更加的明悟!
“正如潭中的游魚一般,雖撲食難,卻也不願被旁人養入後院中!”杜浚靜坐在潭旁的一塊石頭上,暗道:“天下之事,還需順其自然,萬物皆有自己的道,不可隨意干預!”
靜坐半晌,杜浚探手拿出了得自達摩壁的佛陀畫卷,雖然常常觀看,這再看之時,猶自不能平復心田,皆因這畫卷中所隱藏的含義太過於驚駭世俗!
畫卷乃是普通畫卷,紙張乃是普通的紙張,其上毫無旋即而言,縱然元嬰修士神念掃過,也不過是凡塵一畫而,卻不知何處有異!
杜浚目光湛湛,細眼看,但見畫卷之上佛陀端坐在蓮花之上,遁行在天際之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佛陀、蒼穹卻又能隱藏什麼呢?
男子目光落在佛陀之上,喃喃道:“這佛陀不……”
卻在此刻,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徐徐而悠閒,聽聞這腳步聲,便可知來人心中的安詳。
杜浚回首,便看到了啞女,女子一臉的寧靜,坐到了杜浚的身側,默默不語,望著平靜的潭水,或許,在這不能言語的女子心中,對著天地又有一種感悟。
只是女子的心中是否平靜?
在泉族中,有個不成文的傳統,那便是但凡天生殘疾的人、都是不祥之人,需要丟棄,啞女的母親便是為了周全啞女而死。
其父親怒然之下,卻是休了那苦命的女子,女子不顧族人鄙夷,帶著啞女安置在此,受盡凌辱。
啞女心中很平靜,因為這一切都是命,正如她母親臨死之時所說的一般:我生你,是我蒼天對我的懲罰,既然是懲罰,我便不能讓你一人承擔!
一句話,說不出的苦,數不盡的很,還有那淡淡的無奈。
人生百年,皆在其中了。
水潭邊,數個頑童嬉鬧,啞女今日卻顯的有些失措,仿若是有些什麼話要對杜浚說一般!
有那頑童注意到,當即對一臉困惑的杜浚喊道:“她要成親了,花兒她三叔五十歲了,都還沒有討到婆娘,所以就懇求族人同意了!”
杜浚一怔,目光落在啞女身上,見女子一臉的複雜,雙眸中卻隱藏著莫不去的嚮往,令他暗歎一聲,在這世間,又有誰願意獨自生活呢?
五日後乃是良辰吉日,也是啞女出嫁的日子,這日,女子難得的穿上了、婆家送來的新衣衫,一臉的複雜與憧憬。
杜浚在此居住一年,村裡的人倒也認識他,啞女生母死去,其父親對她厭惡之際,視為不祥之人,躲避猶不及,所有便由杜浚充當了孃家人,將啞女送到婆家!
沒有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