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
林沫卻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這十幾年來,他自己也是過得這樣的日子。只是他有水溶、有妻子做自己的潤滑,卻依然能聽到自己的弦在嘎吱作響。
靜嫻聽他說完了,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聽說,茜雪國的王儲到了?”
“是個奇怪的人。”林沫這麼回答。他知道妻子必然是知道那一出鬧劇的,不過既然是“鬧劇”,自然也是過腦就忘,沒必要深究的。
靜嫻果然不曾在意,只是問:“小陳是怎麼回事?最近戶部事情難道很多?他同周家的婚事,雖說有他母親一手打點,好歹自己這樣不冷不熱的像什麼樣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家出了兩個王妃,連帶著女兒的身價都不同了。說給陳也俊的那個丫頭,父親也是捐來的閒職,算周家旁系裡頭同本家挺近的了,不過女孩兒是嫡出,模樣又生得好,陳也俊家世品貌都說得過去,且做媒的是靜嫻,周家也還滿意,但再怎麼滿意,也禁不住陳也俊的敷衍啊。
靜嫻因著周薈的面子做的這個媒,她本來性子就不算好,此時更是要惱火了。
別人不知,以為靜嫻再怎麼樣,也得顧著兩分體面,斷沒有公開發火的道理,林沫卻是知道的。這位小郡君未嫁之時,替她祖母出席周薈的婚禮,就很是沒給南安王妃面子。現在雖說好容易磨平了一些,但你要她對一個後輩客氣,那大約是行不通的。哪怕這個後輩還比她要長几歲。
“我最近有些事託懷明幫忙……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同他說。”林沫這麼道。
靜嫻一字一句地:“我覺得小陳這麼著,不地道。”
林沫訝然地看了妻子一眼,隨即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且別打擊得太大,我還得靠他做些事呢。”
他並不是不知事的人。只是先頭沒想到那一茬去,既然靜嫻在意,就隨便她處理罷了。
孔靜嫻沒有辦法不介意。她算得上是一個十分敏感又聰慧的女人,何況她的丈夫並不會向她隱瞞什麼事。所以有些事情,她簡直比她的丈夫還容易察覺到。
陳也俊並不是水溶。水溶是北靜王,權勢擺在那裡,甚至結交林沫都比自己這個做妻子的要早,兩個人是一路跑過鬼門關的,便是有幾分情誼,她也認了。不認也沒辦法,別說是她,就是她祖母,估計也是不願意同水溶硬碰硬的。何況那兩人相互扶持,早就孟不離焦。但陳也俊呢?她著人替他母親看病,替他尋了門百利無害的親事,她的丈夫帶他入仕途,保他前程,從任何一方面看,他們夫妻兩個都算的上姓陳的恩人。
便是這般回報的?
第219章
既然得了林沫的首肯;靜嫻也不再瞻前顧後了——不過依她的性子;就是林沫不答應;她也是要去說道說道的,當下也顧不得陳母年老;叫了人來自己府上喝茶,先說了周家丫頭的好處:“原是北靜王妃閨中極親密的侄女兒;姿容極好;性情又溫順,也不是沒有孃家依仗,小陳大人這不冷不熱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若是真的沒這份心思,早早地告訴了我,我好給那丫頭說別家去。不說她姓周呢,單那丫頭的品貌,難道配不上小陳大人?”
陳母一把年紀了,本就十分中意周家姑娘,聽了這話登時嚇破了膽,忙同靜嫻說了半天好話,回去了以後,氣得叫陳也俊回來訓話。陳也俊見母親老淚縱橫,腦子一凜,也明白了個輕重緩急。
原先覺得周家的姑娘自己品行雖好,到底是周家旁支,她父親也不過是個捐出來的閒職,縱有幾分家產,對他日後仕途也無甚助力,未免就有了些許不滿意。只是回過頭來一想,不管她直系旁系,好賴是個姓周的,周翰林就得認這個侄孫女兒,水溶還得認他這個內侄女婿呢。難道林沫娶了景寧郡君,就真的是文宣公替他跑上跑下地張羅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