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難得開口,卻是替北靜說話,只這麼一看,允郡王風流倜儻,其實並不遜於林沫。
而水汲,甚至衝著忠順王笑了起來:“侄兒同靖遠侯之間,大家都說有緣分。無論是什麼緣,總歸是緣分。侄兒初回京師,日日要與皇祖父請安,又瑣事繁多,並不曾與靖遠侯交流。日後若是得了機會,必要去他府上拜會。十五皇叔若是也喜愛靖遠侯的文筆風流,控弓馴馬的本事,不若與侄兒同去?”
人人皆知靖遠侯長相同水汲有七八成的相似,兩人必有些許聯絡,只是聽他這般光明磊落地說出口,竟都有些痴怔。
當日義忠老千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朝臣之中,依附於他的不在少數。上皇雖有所整治,但到底人多勢眾,不能拔根。爾後,這些人多半是歸了忠順王門下,看到義忠王僅存的兒子同忠順王嗆起聲來,簡直是五味煩雜。
“汲無用,幸得上皇、皇上愛護。”允郡王朝皇帝處一拱手,“若靖遠侯真與汲有些緣分,自然是別的說法。”義忠王府縱然已不在,他父王卻也不是什麼也沒有留下,當日府上如何人馬沸騰,現在就有多門可羅雀,只是就如同林沫所說,他一個勁地縮著,皇帝也不可能信任他重用他,倒不如好好地選個隊站著,成則上九重天,敗了,也不過就是重蹈覆轍,過從前的日子罷了。總好過什麼貓啊狗啊都騎到他頭上來,當他是隻軟柿子。
“喝酒吧。”皇帝道。
第99章
林沫躺在自己的床上,疼痛襲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算上;水溶在的時候還能說說話;他一走;帳篷裡安安靜靜的,想找點事情打發時間都不成。他能聽到帳篷外頭士兵走來走去的聲音,能聽到宮女們煎藥的輕手輕腳的聲音;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聽不到;雖然平日裡忙得要死的時候;巴不得有哪天能叫他安安心心地睡上一整天什麼都不想,可不應該這麼樣子疼啊。
實在無事可做;他只能想些事情打發時間。比如說今日裡來找他的水汲。義忠老千歲僅存的一個兒子;到底是在偏遠的皇陵住得太久了;別人說什麼他都信不成?義忠老千歲去得時候是哪一年?他被先生救起,可是擺了酒席慶賀的,在場那麼多的太醫名士,都看不出來這個孩子是一歲還是三四歲?先生是去了,當年在場的人可都好好地活著呢,只悄悄打探一聲不就得了。允郡王偏偏就這麼沒腦子地信了。信也就罷了,還跑來說這些,林沫實在是沒法,只得問道:“便是恢復了往日裡的熱鬧又如何?你能指望文武百官對你的恭敬越過當今的幾位殿下嗎?”
水汲果然就生了氣。
他想著允郡王的憤怒,只是覺得好笑。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一朝天子一朝臣,義忠老千歲當年的盛況,誰也想象不到,只怕欺壓皇弟的事情也沒少幹,如今,別人給上皇一個面子,不落井下石也就罷了,你安安心心地過你的日子,若是要爭,也該有點眼力見識,如今兵權在誰手上?要同皇帝作對,你又不是太上皇,能倚老賣老。皇帝自己的兒子勾結朝臣,都算是大罪,何況你這個造過反的廢太子的遺腹子?
只是水汲那眼神,著實叫人心驚膽戰,像是若不拉一把,這人就能徹底魔怔了,指不定使出什麼手段來,害人害己,還要拉無辜的人陪葬一樣。林沫雖不想高看他,也只能說:“王爺因何回京?皆是老聖人的恩寵,他想您的父王了。您是義忠老千歲唯一的兒子,在上皇的孫子中,地位有所不同。您如今想要立足京師,最該仰仗的,應該是您的皇祖父。至於皇上,他是個仁君,向來孝順上皇,皇后娘娘又和藹慈祥,斷不至於為難您。您也不想想,真正為難您的是哪一個?是誰毀了為您接風洗塵的酒宴?是誰把您父王的門客收歸旗下?又是誰,最擔心您收回原有的勢力?是皇上嗎?不,他的人,同您父王的人,本來就不重合。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