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倒也是個直爽人,只要不觸他的逆鱗,也能相安無事。
他其實挺樂意跟這些不算太聰明的皇子們交往的,和與水浮相處時的瞻前顧後比起來,現在輕鬆得很。
只是水溶要傷心了。
管他呢。
他為水浮傷心,那林沫,又何必計較這個人的心思?
他想得開得很。
趙王設宴,倒也沒什麼特別的,這人性子雖然乖張,行事倒也不算逾矩,如今宮裡頭皇太貴妃病著,他的宴也沒大辦,不過是在晚間的梅園多點了幾盞燈,賞花賞酒賞美人,一群王公子弟附庸風雅罷了。
“狀元爺不露一手?”趙王那兒正賦詩一首,詠梅的七言絕句,不知道是即興的還是早準備了好幾天的,總之還不錯,一群人捧著,他也來了興致,要在林沫面前顯擺顯擺。
林沫負手,笑嘻嘻地道:“趙王宅裡聽落梅。”
“俗了!”趙王一拍桌子,“你接著說。”
“鳳儀亭外不聞雷。”
“不通啊,不通啊,虧你還是狀元郎呢。叫我父皇聽到了,肯定得笑死你。”
“兒孫執酒遙見笑,不知春泥是輪迴。”
趙王大笑,林沫卻是笑而不語。
“你於這賦詩,實在是沒得好說的。”趙王說,“快去自罰三杯,我都看不慣你了。”
林沫乾乾脆脆地斟了酒,滿滿地三杯幹了,眾人叫好,韓王也道:“讀書人裡頭,像林大人這麼痛快的不多了。”
“讀書人裡頭,像林大人這麼好看的也不多了。”魏王卻嗤笑了一聲。
林沫也不生氣,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倒是衝魏王作了一揖:“多謝魏王。”趙王冷笑:“他誇你好看,你謝他?”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魏王誇我容貌,自然是誇我的父母親,當然是要謝的。”林沫道,他向來從容淡定,倒也沒什麼人能刁難他,眾人果然岔了過去,卻只有魏王不依不饒:“這麼說,我難道還要誇一誇義忠千歲?”
場面登時冷了下來,允郡王本來正喝著酒,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摔了。
韓王道:“老四,你醉了。”
魏王道:“大哥何必逞長子威風呢,咱們不都是一樣的嗎?皇后生的兩個還沒開口呢不是?”
齊王皺了皺眉:“四哥的酒品真是越發地不行了。我起初只覺得二哥喝多了,又唱又跳得不好看,原來四哥更勝一籌。以後誰敢給你酒喝呢。”
水浮卻是笑咪咪的,等林沫回應。
林沫面不改色:“義忠老千歲乃是殿下的親叔叔,老聖人又追回了他的封號,殿下要誇他,誰敢攔著。”
“你――”魏王果真是醉了,道,“一派胡言!”
“殿下,我知道您是殿下。”林沫笑道,“但您也得知道,酒多了,誤事。”
趙王是主人,揮了揮手,“什麼事兒這叫,還不快把魏王扶下去歇著呢。酒喝了這麼多,分得清東西南北麼就在亂說話。”
水U悄悄誰給允郡王聽:“林大人果真好涵養,好口才。可惜了。”
允郡王沉默了片刻,才悄悄地想,也好心機,好運氣——
第142章
魏王自然不是無緣無故地為難林沫;他的老丈人原是湖南糧道,被林沫查出了一大攤子爛帳,貪汙受賄,以次充好,直接給送進了刑部大牢;最後好說鬆了口;只要家裡人把賬填補上,就能把人帶回去,但官丟了不說;連魏王的臉面都給丟了個乾乾淨淨。起初林沫剛開始查的時候,他還幸災樂禍地看著;想著老三要爭權,對他也算是個機會,有些做事太囂張的是該清一清,正好留出幾個空位來,他也許還能分一杯羹,安插幾個自己的親信。誰知道林沫才是最最囂張的,連當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