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王妃——
罷了,連鳳姐那樣的都妥協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心裡想著大哥說的,容嘉答應了不納妾、屋裡不放人,“她要是委屈了你,你只管回來,我揍他去”,忽然間無比慶幸。
宮裡頭熱鬧了一晚上,第二天上朝就是要查皇子們的功課了,皇帝把三個兒子遞過去的摺子都批了一通,只水淯說的那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父子幾個私下說說罷了。
王子騰原想著,這事實在是萬無一失,不論是甄寶玉還是賈寶玉,可能在皇帝眼裡都是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小嘍囉,賈寶玉的情形,連太醫院鍾院判都斷了是真瘋,皇帝總不能真叫一個傻子出去丟人現眼。何況先頭他都打點好了,大多數人跟林沫似的,就算不肯幫忙,至少不會出言阻撓。
可惜他卻沒料到,趙王嗤笑了起來:“老六出的這是什麼主意?你忘了甄家因為什麼流放的?那樣的人家的兒子,你敢送到茜雪國去,還是正兒八經的王夫?何況,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呢,趁著曹大人在你問問,脫了奴籍沒有?”
他這麼一說,皇帝也想了起來。
甄應嘉所犯之過,最嚴重的應當是賣官同包庇私鹽,然而最讓皇帝膈應的,卻是他私換貢品,這人眼裡能有皇帝?更別說民知甄家富足而不知帝王威儀了。簡直是和起兵謀反一樣的罪過。茜雪國雖然是女人當家,但女王的王夫也是能在朝堂上佔據一席之地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皇帝想派個不成器的去——實在怕折了個聰明能幹的臣子,甚至是做了他人的嫁衣。畢竟,茜雪國這塊硬骨頭,打不死又摁不下。
甄家膽子如此之大,他們家的兒子,送到茜雪國去?
的確如水遊所說,不像樣子!
水淯本就是個膽兒小的,蹬得就跪下了:“父皇恕罪,兒子思量不周,出了餿主意。”
水遊懶洋洋地:“也就老六你老實,還把這事當事,自己絞盡腦汁地出主意。榮國府那位我是見過的,他清醒著跟傻著其實沒什麼區別,不是說還能走能跑能說話?”
他這話一出,就是王子騰都不禁懷疑,自己外甥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趙王爺。自打席家出了事,水遊就一直悶著腦袋做事,輕易不說話的。結果一開口,就是這麼惡劣的評價,雖說趙王從來就不是個圓滑的人,也不注意給別人留餘地,但像今天這樣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把人踩腳底下的時候還是不多見。
“老六起來。”皇帝冷笑了一聲,“戴權,著人擬旨,封賈寶玉為三等輕車都尉,賜婚他與扶搖翁主。”
“諾。”
王子騰背後冷汗直冒,心道,旨意一下,事成定局,就是賈寶玉現在死了,只怕屍骨都得被扶搖翁主帶回去。
他們送出去的錢財、舍下的面子、欠下的人情都是其次,寶玉這次是真真完了!
當夜,水汲的拜帖送到了北靜王府上。
“見唄,你們不是十幾年的好友,他在低谷時候就一起飲酒望月來著?”林沫笑嘻嘻地穿上外衫,“遙隔千里路,供賞一輪月?要我說,王爺你下回還是僱個人給你寫這種句子的好,我二弟七八歲就比你會哄人了。”
水溶蹬了他一腳:“你不能輕些?當我和你一般大呢。”又罵了一聲,“那些說你君子如風的真該來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女人都沒你會醋。”剛說完就覺得腰上一陣痠麻,林沫順手一掐:“我怎麼了?”
水溶皺眉看去,卻見年輕又意氣風發的情人膚色雪白如紙,難得眼角染了些緋色,竟有些綺麗了,咬牙道:“你好得很!”
“其實我一點都不好。”林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怪小氣的。你見客人去,我去求你府上管事給我安排個客房。”
這人實在是——好生惡劣!當初見色起意的水溶掙扎著起身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