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因為水沉的衝動和小心眼,給林沫立了一個極大極可怕的敵人,哪怕這個敵人曾經是他朝思暮想,拼了性命也要救下的心頭人,也沒辦法減去水溶心底的煩躁。
他自打懂事起就一直過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惹怒了哪尊大佛,就得循著他父王的老路,好容易來個人,不嫌棄他的畏縮難看,甚至願意時時刻刻地拉一把他,實在不想放手。
“我記得當時就是這裡,三哥遇刺,你忽然出現,把我給嚇了一跳——得虧是有你。”水沉嘆了口氣,“怎麼就到了如今這地步。”
水溶警覺地看了看周圍,而後才啞然失笑,他在緊張什麼?對面是個皇家刀鋒血海里走出來的,只會比他戒備更多:“呵——我也,很遺憾啊。”
不過當時,從這裡逃走,選擇了林家避難,明明之前並沒有什麼交情的林沫卻不問緣由地把他藏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甚至有林家的下人偷偷地議論大爺屋裡養了個姨奶奶——似乎那些感情,也是從當時就開始了變化。
水沉低笑著看他。
“我同殿下不一樣。”水溶笑了起來,“我是個懦弱又沒有用的人,不講義氣,也不磊落。唯有護著自己心上人的時候,能稍微有幾分人樣。”
第228章
同水沉不歡而散後;水溶終於騰的出手來,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兒詳細寫了下來;也不敢叫隨便的人帶回去;還是喊的自己最親密的暗衛:“這份給老莫,這份送去靖遠侯府。你親自送;別假手別人,也別讓第四個人看到。”
“這樣不是隻剩一人保護王爺?”暗衛覺得不大對勁。
“這東西讓別人看見了;我才準備死呢。”水溶皺眉吩咐;“一定得帶到。去吧,別叫人看見你。”
現如今已經不是兩三年前了;皇帝對他的疆土的掌控已經到了固若金湯的地步;不過是小小的狩獵,若真的會出現什麼刺客,不免就讓他想起林沫當年遇到的那隻老虎了。
刻意,或者說是提前的安排。
只是他派暗衛遞過去的訊息並沒有得到多大的重視。林沫對景柔公主出嫁的排場、對楚王提出的叫甄寶玉代替賈寶玉和親的建議、對皇帝似乎重新信任燕王……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更想知道戶部呈上的關於撤銷方檢之前草立的田稅案項的摺子皇帝看過沒有,不過想也知道這是大事,就是皇帝也不會一念之間做出決定來。他摩挲著信紙,問那遞訊息的暗衛:“你們王爺還有別的話沒有?”
暗衛覺著奇怪,這信寫了洋洋灑灑的三頁,還能有什麼:“沒有。”
“那你早些回去吧。”在林沫看來,圍場是個危險的地兒,“就說我備了梨花白,等他歸來同飲。”
送走水溶家的暗衛,他才整理了衣袖,把謄抄好的賬本子鎖起來,出戶部赴約。最近他負責的事情不多,這些有關山西舊賬的本子索性自己謄抄,連陳也俊也不假手。倒是陳也俊那兒,他臨走特意說了一通:“和周家結親,對你來說沒有壞處,你若是還有別的意思,不如趁早說開了。”陳也俊心裡也懊悔得很,只道:“是我糊塗,險些辜負先生、師孃好意,更叫母親傷心,這事原是我高攀,若是周大人能原諒我,算是我三輩子的造化。”林沫這才放心,還給他指了路:“你在戶部做事,固然穩妥又貼心,我敢說幾個員外郎裡你是最有出息的,只是京城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不說戶部,多少翰林院的還眼巴巴地等個差事,要我說,你要是能外放,還是抓緊了些。”
陳也俊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心裡頭到底是嘆了一聲——他到底不是科舉進仕的,這路子走得就要比別人艱難些,只是外放若能做出些什麼政績來,倒也是出路。便千恩外謝地應了,回去籌備婚事不提。林沫也安安心心地坐著,等王子騰過來。
雖說早有水溶提醒,但王相真的